而后,掀了被子。看样子是要下床。
玉弥忙忙拦着:“小姐别动,您身子还虚着呢。”
南琴摇了摇头,喘了口气,道:“不成,夕锦受罚,我要去看看。”
“小姐!”玉弥阻拦道,“夫人交代奴婢照顾好小姐。小姐莫要为难奴婢了。”
南琴闻言一愣。
片刻后。她垂下眼帘,缓缓道:“是我糊涂了。”说罢,也不要下榻了。坐回床榻,又乖乖的躺了回去。
玉弥见此,起身掖了掖南琴脖颈处的被角,站起身:“奴婢给小姐去熬药。”
南琴躺在床里。身子微侧,心中苦涩。一时想到自己回来路上交代夕锦的那些话,一时又想到夕锦跳下河救自己的情景,心中愧疚不已。
玉弥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敲在她的头顶:是了。她是主子,夕锦她们是奴才。主子受了伤,奴才难辞其咎。她怎么能为了奴才和岳阳候夫人顶撞?
只有自己身子快些好起来,才是对她们最大的帮助。
只是。只是……只是夕锦对于自己大约是不同的。她初初穿越来时,便是夕锦一直在她身边伺候。
她以为自己无坚不摧,原来自己也是有担忧的时候。
想着,南琴叹了口气,心里有千头万缕的思绪,却不能对外人说。
在床上休息了半日,南琴顿觉身子舒服许多。
“玉弥,我睡着时,除岳阳候夫人还有谁来了?”南琴一头青丝散散的绑在脑后,人懒懒倚了塌子,手里捧着药碗,喝着苦涩的汤药问。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都来过。”玉弥低头细细数着,一一答道。
南琴闻言点点头,端着汤药凑近唇边,一饮而尽。
霎时,苦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南琴不禁皱紧了眉头。
伸出小手从玉弥掌中碟子里捏了颗腌渍梅子放进嘴里含着。
片刻后,才道:“待会夕锦回了叫她歇着罢。”而后似是想了想,又道:“日后你和夕锦,朝云和玉若一起服侍我,日子如何排,你们自己商议。”
玉弥闻言微微瞪大眼睛,而后点点头,若有所思。
说是要融入这个时代,可她以前还是多多少少任性了些。这些丫头自打赐给自己的那天,便与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倒是她糊涂了,且日后看着吧,这些丫头若是忠心可用的,她也不介松下戒心。
南琴掉进河里病了的消息不足半日就传遍整个方府。
齐恬因着上午早早回了屋子休息,也是到了此刻才知晓。得了消息,便忙携了丫头去了南琴院子。
“妹妹身子可好些了?”齐恬坐在塌边问道。
南琴闻言,显得苍白的小脸露出一丝微笑,道:“多谢姐姐关心,此刻已是好多了。”
闻言,齐恬责怪的看了她一眼,道:“如何这般不小心?”
南琴耳边垂落发丝,她咧嘴笑了笑。
齐恬无奈的摇摇头,望着南琴又道:“祖母虽生气可也并未大肆声张,碍着岳阳候世子,咱们府里都警惕了三分。谁曾想在这档口出了你的事儿。”齐恬叹了口气。
南琴闻此陷入沉思,想了想,又道:“苒姐姐,前日岳阳候世子初到方府,我们一起用膳那日,嫣姐姐上来说话,你急急拉着我却走了,这是为何?”
齐恬闻言皱起眉头,道:“左右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前些日子,我院儿里丫鬟瞧见一下人经常和我院儿一丫头在一处说笑,后来训斥之下才知道这丫头拿了我一首饰,便想着想着如何送出府卖掉换钱,东西也在那丫头房里找着了,我当时也是气笑了,院儿里竟还有这等没眼见的下人,便打发了。且和她一起的丫鬟是二夫人手里的丫头,我觉着奇怪,可这事儿却是丫鬟间的事儿,要说是二夫人指使的又犯不上。”
南琴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齐恬见此“噗嗤”一笑,道:“莫要想了,左右是我院儿的事儿,和你是没干系的。”说罢,又道:“看了你我赶紧回去了,你这一睡过了午膳不知道,晌午时候,岳阳候世子身子不适午膳没有用,这晚膳可是方府的头等大事了。”说罢,便和南琴告了别。
携了丫鬟,起身匆匆离去。
齐恬离去后,南琴沉寂下来,想着早上自个落水的事情。
当时她坐在一石头处,不知怎的,忽觉自己身子一重,背上被猛地一推,脑袋便向前栽去,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向前倒。
而后,就掉进水里。
她之所以不告诉岳阳候夫人自己被人推下水,一是因这事儿发生在偏僻地方,一时半会怕是查不出。二就是因为岳阳候世子在这府上。
还有就是,她养在方府本就流言四起,因着这事闹得满府不安宁,怕是会更招人嫌。
除去推她下水之人外,还有一点让她很在意的情况。
她被夕锦救上岸后,花园附近河流处的假山后头似乎是有人的。
当时有一阵热风吹过,周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本以为是花草摩擦发出的声音,自己当时又晕晕乎乎的,便没有多在意。
可现在想来,那声音,却更像是人走路时衣服摩擦的声音。
想到这,南琴开始郁闷,当时怎么就轻易的放过这条线索了?
且,到底是谁跟她这么过不去!她养在方府,方府也就是多了一双筷子,多一张嘴吃饭而已。
额……多些裁衣的银两……打首饰的银两……而已。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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