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欠下的数目太大,又实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舒心瞅了瞅面色红得发紫的三舅舅,再瞅了瞅店铺里那三个一身华服,肚大脸圆的男人,不由得轻笑着问道:
“三舅舅,可是生意上的事儿?如果相信心儿话,能不能跟心儿说说?”
李拓轻叹一声,“心儿,你三舅舅我……没本事,害人害己了。”
李家是书香门第,可是李拓却从小就不爱读书,却又成天幻想着,能干出一番大事业,被舒心的外祖父斥为“志大才疏、急躁冒进”。。
怎奈没有功名,不可能入仕,李拓便想着做生意,几番折腾下来,慢慢发了点财,就直接搬到邻近的云城去住了。
今年他准备把绸缎庄开来省城来,可是来了之后,才发现省城的店铺不好找。
几番打听之下,才寻到了现在这个店铺,位置略偏了一点,做绸缎肯定不行,但是做茶楼饭庄,倒是很合适。
而且这么大的楼面,一般都要一千来两银子才能买下。
可是原主人的儿子在外地谋了官,急着跟儿子上任,便说只要能出现银,就七折出售。
李拓一合计,划算啊!
这个位置开饭庄,刨去成本,一个月至少能赚二三十两银子,两三年就能回本。
可是他手头只有四百多两现银,于是便找了以前生意上的伙伴,拉了三人入股。
共同出资,用七百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将这个店铺盘下了。
盘下之后,四人高高兴兴地开始装修,哪知道这才开工两天,就有债主找上门来。
原来,这家店的老板用地契做抵押,贷了一千两银子。
现在原主人不在了,债主自然是要把店铺给收了。
刚才店铺里吵架,就是因为“分债不均”。
这笔债白纸黑字,在官府有备案,自然是要还的。
但是被李拓拉来入伙的三人都认为,这是李拓没有了解清楚店铺的底细,就草率签约付款造成的。
因此他们三人不愿意分摊这一千两银子的债款。
可是买下店铺所用的四百两银子,已经是李拓的全部资产了,他哪里有银子还债?
所以方才,才会万般无奈地叫住四妹李氏。
舒心听完之后,不由得暗自皱眉,这个三舅舅还真是如外祖父评价的那样,急躁冒进。
这件事连诈骗都算不上,是你自己连有没有债务,问都没问一句,可怪不得别人隐瞒。
只听到价格便宜,却不想想在省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地段又不差的店铺,别人怎么会卖得这么便宜。
还有他那三个朋友,有好处就占,有债就不背。
说李拓草率冒进,难道他们就不是么?
在当时但见有一个人提醒李拓,先去官府调查一下店铺的产权有没有问题,就不会出现目前的状况。
要不是这三个人是跟李拓合作多年,又同样是李家村的村民,舒心都要怀疑他们三个人和原主人是一伙的。
债,舒心当然是可以帮三舅舅还的,可是这话得说清楚:“三舅舅,既然他们三人不愿意承担这些债务,那么就必须退出饭庄的股份……”
“心儿,我……没银子付给他们……”
李拓的声音,在舒心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消音了。
“银子我来付,然后我跟三舅舅你,按出资的比例计算股份,然后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这饭庄要如何经营。
我的意见是,三舅舅您当大掌柜、请一个有经验的饭庄掌柜当二掌柜,饭菜以普通百姓能消费得起的水平来定。”
既然三舅舅这般急躁,舒心就没打算让他独自经营,不然她这一千多两银子,什么时候才能补上?
李拓唯唯诺诺地一一应了。
原本这一千多两银子足够他去把牢底坐穿了,现在忽然峰回路转,自然不敢在舒心面前拿长辈的架子。
于是舒心和娘亲,跟三舅舅回了趟舒家村,拿出家里所有的现银、共计一千五百两,交给了三舅舅。
除去还债的一千两、退股份的三百两,还有两百两作为装修费用、和开张费用。
看着飞出去的银票,舒心不由得在心中衰叹,真是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
几天之后,院试放榜,舒俊中了秀才,还是一等的禀生。
有按月的口粮,还能免除赋税,直接参加秋闱。
秋闱就在半个月后,舒俊想一鼓作气,先下场试一试,就算这次考不上举人,三年后再试,也有了经验。
李氏和舒心都十分赞同,只是她俩还得回舒家村制作香脂,不能陪读了。
于是李氏便付了大半个月的房租,留下了十两银子的共用,与舒心一同回了舒家村。
一晃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舒心入股的运来饭庄开张了。
二掌柜李谓,原来也是李家村的人,是李拓从云城请来的。
听说原本是云城第一饭庄的掌柜,但是为了儿子到省城进学,不得不辞了老东家,投靠了李拓。
李谓的确十分有经验,还从原来的饭庄带了两个厨子过来。
店面交给他之后,不过十余天,就修葺一新,购买齐整桌椅之后,便择了吉日开张。
舒心对饭庄的经营并不懂,不过她知道如何管理人才,如果将每一个人放在最合适的岗位上,这就足够了。
在饭庄转了一天之后,觉得一切井井有条,自己可以安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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