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觉自己的腿正压在他的身上,蓉卿慌忙收回来,尴尬的道,“对不起!”
那人脸对着墙,动作僵硬的坐起来,手紧紧抓着剑,姿势别扭,半天才出声道:“……多谢!”方才的端萧杀气不见,多了一份不自然的窘迫,“你的伤……”还是不看蓉卿。
“一点小伤,无妨!”她自己下手知道轻重,不过是蹭破了点皮罢了,“他们没有搜到你,可能会加强守卫,你此时只怕更难下山。”蓉卿翻身下床,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那人也跟在蓉卿身后,飞快的下了床。
蓉卿转头看他,借着烛光这才看清他的容貌,没有想到能有独自夜袭行刺的胆量之人,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她打量了一眼他的长相,长眉入鬓英气逼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灿若星辰,鼻子高挺唇瓣如刀一点银红,不像混迹江湖的人,却像是个生在优渥环境温润贵气的公子哥,但他眉宇间又有一分冷峻侠气,倒令蓉卿生出些疑惑。
“让你的婢女进来吧。”他第一次打量蓉卿,指了指她脖子,“给你包扎一下。”他似乎不善于表达,说这些时语气僵硬,不像是因为感谢的关心,到像是在发出命令。
蓉卿扫了他一眼,已有点适应他的说话方式,拿了帕子在脖子随便擦了擦,摆手道:“没事。”她现在没心思关心这件事。
他欲言又止,又恢复到不苟言笑的端肃模样,疏离的道:“方才多有得罪。”
是在说他进门时对自己的威胁,还是躺在她床上的唐突?
“别说这件事了。”蓉卿没有在意他语气的变化,心中只算计着如何让他早日离开这里,一刻留着他在房里,她就得担一刻的风险,如今她前途渺茫生死还捏在别人手里,可不想再添一桩麻烦事,“你有什么打算?”
那人未坐,拧着眉头握着剑直挺的立在房中央,周身冷澈之气骇人:“姑娘放心……在下不会连累姑娘。”语气很坚定。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晚了点?
蓉卿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请坐。”又叹了口气,“我们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对事情发展的轨迹很无奈,他们反倒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不用。”尽管胸口再次渗出血迹,那人却依旧未坐,脑中想到蓉卿方才说过名节若毁生不如死的话,又想到刚刚大被同眠的情景……
有些不自在。
蓉卿此刻无心管他,低声问道:“能方便告诉我,前院住的什么人吗?”
他微怔,眼底冷意更甚,却并未隐瞒,道:“辽王!”
竟然是辽王?
难怪会有如此大的排场和动作!
可是……他竟然刺杀辽王?蓉卿不由抬头看去,不确定的出声问道:“死了?”
那人目光一动视线落在烛火跳动的油灯上,有些懊恼的道:“轻伤!”
那就好!蓉卿松了一口气,人没有死那事情不会闹大:“那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大夏藩王无诏不可离开封地,这是律例,而辽王来永平她虽不知是不是受了圣意,可他既出了封地,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一个庵庙中吧?
这不合规矩。
“等天亮后,我找一处隐秘之处予你藏身,待辽王下山后你再走。”蓉卿并未问他为什么刺杀辽王,这与她无关,“这几天先避一避吧。”千万别连累她。
那人又沉默了一刻,冲着蓉卿一抱拳:“等五更到在下便会自行离开,姑娘不必为在下费心。”
蓉卿低头思索,并未察觉他说这话时,脸颊微微一红。
她点了点头道:“也好!”对方既然有办法离开,她自然不会多事,她摆着手,“那你自便吧,我在外面歇会儿。”一晚上劳心劳力的,她也确实很累。
“姑娘……”那人惊讶蓉卿竟将她的卧房让给他,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不如将你婢女请进来,在下在外面即可。”
既然他今晚就走,她就不想让明兰知道,免得她担惊受怕:“还是我出去吧。”说着人已经走到门边,他侧身让开,蓉卿打开门朝他微微颔首,又将房门关上。
随即外面就听到蓉卿和明兰的对话声:“小姐,您没事吧,刚刚真是把奴婢吓死了。”
“没事,今晚不太平我也睡不着,在你这里坐一会儿。”说着像是倒茶水的声音,外面轻声细语的说着话。
那人目光晦暗,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
院子外面喧哗依旧,却不如方才激烈,蓉卿侧耳听着,不过一会儿便听到吆喝声,紧接着是山门打开吱吱嘎嘎的声音……
辽王现在就走?下山疗伤去了?
她目光朝卧室看去,他说五更就走,难道他早就算到辽王经此一事不会在庵庙久待,会连夜下山?
一个少年单独行刺堂堂王爷,他到底什么人,和辽王又有什么仇恨,竟有如此的胆色和决心?
“小姐。”明兰拿着棉布过来,指了指蓉卿脖子上的伤口,“奴婢给您包扎一下吧。”
蓉卿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外面恢复了安静,她起身悄悄推开窗户,就看见外面依旧有身配弯刀的侍卫在四处巡逻,但人数却明显少了很多。
也是,毕竟不是在自己的番地,便是辽王也应该有些顾忌的吧。
时间过的极慢,庙中更鼓声声传来,已到了三更天……
还有两个时辰。
明兰小心的看着蓉卿,又回头朝房里看了看,目光中有着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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