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团话里有话,崔嘉因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
她揶揄的看着沈斯汝,笑道:“那你还真是悠闲自在,难不成沈夫人也由着你胡闹吗?”
《礼记》里头曾提起女子必备的四种德行便是德言容功,女红对女子的重要性可见一斑。虽说闺秀们并不用亲自动手做衣裳鞋袜,但家里还是会请人教习,况且门第显赫的人家对姑娘的教养更加严格。然而听清团的意思,沈斯汝竟是对此一点都不通的,这就很让人吃惊了。
沈斯汝想起每每靖国公夫人看她的绣品时那种恨不得自戳双目的表情,觉得崔嘉因也许说错了——大伯母不是由她胡来,说是眼不见为净更恰当些。
然而她还是很认真的应了一声“嗯”。
她才不要被崔嘉因笑话死呢!
青团很不厚道的笑了,半点面子都没给沈斯汝留。
“沈夫人有什么喜好吗?”崔嘉因又问,指着沈斯汝的荷包是不可能了,还是切实一些投其所好算了。
“嗯?”沈斯汝想了一想,皱着眉头道:“大伯母平日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儿,若非说出一件儿来,便是教训我了……要不等她生辰那日我去给她教训一顿好了。”
崔嘉因见沈斯汝从苦大仇深变成豁然开朗,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无力感,她试探的问道:“你不是说真的吧?”
沈斯汝反问:“有什么不妥,我都乖乖送上门去挨骂了,这还不成啊?”
崔嘉因觉得自己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谁送礼会送的那么清新脱俗啊?送礼不就图个高兴吗?还巴巴的上去找骂,她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了。
“教训你是为了你好,又不是喜欢教训你。这个行不通的,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崔嘉因默默地同情起了靖国公夫人,也不知道她同总是脱线的沈斯汝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最后还是青团看不过眼,稍稍提醒了一下沈斯汝:“郡主,您忘了吗?夫人院子里最多花儿了。”
“花儿多怎么了?我院子里花儿也挺多的。”青团的话都说的极其明白了,偏偏沈斯汝这个木头不解其意。
青团默默地别过脸去,不想再看沈斯汝。
郡主诶,您别在旁人面前犯蠢了成吗?
崔嘉因受不了了,当机立断下了决定,拉着沈斯汝就往马车哪儿走。
“诶诶诶,阿珩,咱们去哪儿呀?你还没告诉我呢!”沈斯汝不解道。
“去看花儿。”崔嘉因言简意赅。
沈斯汝还想说什么,却被崔嘉因那凌厉的眼神吓得噤了声,只乖乖的坐好,不敢言语。
貌似她不小心又惹人生气了啊……
“阿珩……”沈斯汝小声的唤道。
崔嘉因看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沈斯汝却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沈斯汝又唤了一遍崔嘉因的名字,崔嘉因看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叹了一阵气,道:“阿汝,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我何须这般客气?”
“阿珩,为什么要送花儿啊?”沈斯汝问道。
“……”崔嘉因看她这死脑筋一直转不过弯来,更加忧伤了,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沉得下性子?沈夫人若不是喜欢花儿又怎么会摆出来?你就没发现她总是莳花弄草?”
沈斯汝照着崔嘉因的话细细想来,发现确实如此,她去伯母的院子的次数不多,可几乎每回都看见伯母拿着小剪子在剪枝。她一直以为大伯母是因为讨厌那些花儿才剪的,没想到原来是喜欢啊!
沈斯汝恍然大悟。
崔嘉因无言以对。
这上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靖国公夫人是个爱花儿的人,偏偏这位同住在靖国公府的郡主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
马车停在琼枝馆门前。
沈斯汝同崔嘉因先后下了马车,沈斯汝透过门看向琼枝馆只能见到各种各样的花,叫的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都有。
崔嘉因问道:“京城最负盛名的琼枝馆,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斯汝笑了一笑,说:“我听过它家的大名,却不知它是做花草买卖的。”
崔嘉因挽着沈斯汝往里走,边走边说:“琼枝馆里头有各种奇花异草,种类齐全,不是外头可比的。若是要挑花儿,在这儿挑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小店什么都没有,就是花儿草儿多,两位若是不嫌弃,大可好好挑挑,看看有没有中意的。”一位身着褐色短褐的中年男子拱手道。
“掌柜的客气了。”崔嘉因有礼的回了一句。
沈斯汝不耐烦这些虚礼,对掌柜开门见山道:“这儿有什么名贵的花草吗?”
“花草可不分名贵还是不名贵的,若是真喜欢,一株草也值千金;若是不喜欢,哪怕是姚黄魏紫也不过是一株看着好看些的花儿罢了。”那掌柜认真的说。
崔嘉因从前见过这掌柜的几回,知道这琼枝馆的掌柜的是个风趣的人,可沈斯汝却不知道,被他严肃的面容以及正经的话吓了一跳。
崔嘉因笑道:“是我们说错了,还请掌柜的勿怪。”
那掌柜的瞬间又换上了一副笑盈盈的脸,变脸的速度之快又吓了沈斯汝一跳。
“不知两位想看什么花儿?”掌柜的又问道。
沈斯汝刚想说“名贵的”三个字,想了想还是转回去了,免得又被吓一跳。
“有没有什么花儿是在十月左右开的?”崔嘉因问道:“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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