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的两位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言谈举止间都颇有些贵气。而落在后头那一位,虽说穿的料子是簇新的,但是料子显然没有前面两个姑娘穿的那么好。再往后头看,还有两位瞧着稳重些的梳着双髻的女子,想来是一同跟来的丫鬟。
那林静柳既没有跟后头的两个丫鬟走在一起,那应也是哪家的小姐。可是却也没有跟着前面的两位姑娘一道走,想来她们之间的交情也不过尔尔。再回想她之前说过的话,不出意外地全是恭维之言,妇人料想定是这林静柳想要同她口中的郡主和崔小姐攀关系了。
妇人的的心思转了好几转,却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
她连忙将手中捧着的匣子打开,从里头捡了两朵绢花给崔嘉因同沈斯汝,想了想,又多拿了一朵给林静柳。
“这绢花与我从前见过的都不一样。”崔嘉因夸赞道:“家中的绢花虽然也算精致,但终究是死物,多少也少了那种灵气。”
“这绢花是从南边来,这绢花缀以合浦珠同水晶等物,正是江南女子里头时兴的。”那妇人介绍道。
“倒是新奇,就要这个了。”崔嘉因对那妇人道:“我要十支花色不一样的。”
那妇人大喜过望,这绢花也就只胜在新奇,其价值同先前的翡翠镯子和点翠簪子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原以为崔嘉因连那镯子都看不上,应该也看不上这稍显普通的绢花,谁知一下就要了十支。
要知道这绢花原本也不便宜,只是比不上翡翠镯子那么贵重罢了。
“阿珩,你要那么多绢花做什么?”沈斯汝不解道:“这绢花好看是好看,也用不着买那么多啊。”
“你也不想想我哪儿能戴的完那么多,这绢花新颖,刚好可以用来送人啊。”崔嘉因道,“只是些小玩意儿,收的人也不会觉得贵重不好意思。”
林静柳在旁边听见崔嘉因说的话,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
这绢花又镶合浦珠又镶水晶的,看着就不便宜,却偏偏被当做是小玩意儿,说送人就送人。一看就是从小被宠惯了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生活的艰难。
她都舍不得给自己买呢!
“崔小姐真是善解人意。”心里怎么想的是一回事,嘴上怎么说的却是另一回事了,这一点林静柳向来把握得很好。
沈斯汝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呵呵笑了两声。
崔嘉因却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不及林小姐。”
待那妇人将绢花儿都用匣子装好送过来之后,崔嘉因便问沈斯汝:“秋日昼短,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家中长辈担心。”
沈斯汝原就不想通不讨喜的林静柳待在一块儿,早就想一走了之了,只是方才要来这华容阁的是她,若是她执意要走,崔嘉因可能会不高兴。
她在乎的事情不多,朋友便是其中一件。
“那便走吧。”沈斯汝回道。
崔嘉因笑着对林静柳说:“我们不便多留,这便要走了。林小姐却可以再看看,或许有中意的也未可知。”将原本打算一起走的林静柳堵了个严严实实。
她默默地收回了已经迈出去了的右脚,干干地笑道:“静柳原就是那么打算的。”
然后目送崔嘉因同沈斯汝离开了华容阁。
林静柳觉得自己仿佛遇到了平生最大的挑战……
她原来最大的敌人——心胸狭窄又容不得人的嫡母同表面清高实则斤斤计较的嫡姐,都被赶到了庄子里头。如今府里大小事务都是姨娘管着,她在府中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比起从前的林静枝也不差什么了。
嫡母同林静枝再厉害,这府中也有能压得住她们二人的人——昌平侯林鸿生。
她同嫡母是你死我活的对立关系,同崔嘉因和沈斯汝却不一样。
她要成为崔嘉因和沈斯汝的手帕交,是要讨好她们,趁机从她们身上捞点好处。即便她们对她有所不满,那她也得想着利益得失咬牙受着。
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没在人家心目中留下完美的印象,林静柳很是惋惜,亏她还让人蹲了那么久,功夫都白费了,下回崔嘉因再出门的时候都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
唉……
真是世事难料,事与愿违啊。
“林家人没有一个好的,这林静柳同她姐姐一样都是惹人讨厌的!”沈斯汝道。
“何必生气?这天底下惹人不喜的人多了,难不成你都要气一遍?”崔嘉因笑道:“林静柳讨厌归讨厌,只要你不将她放在心上便无所谓了。”
沈斯汝闷闷道:“我这还不是担心你上当吗?林静柳同林静枝一样,都是背后放冷箭的,万一你被骗了怎么办?”
她久没有听到崔嘉因的声音,抬头看去,却见到崔嘉因正看着自己笑。
“笑什么?”沈斯汝大为不解。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何曾不是担心你呢?我且问你,林静枝同林静柳比起来如何?”
沈斯汝想了一想,虽然不愿,但还是极其诚实的说:“我虽看不起林家,一向同林静枝不对付,但若是非要在林静枝和林静柳之间选出一个来,我还是觉得林静柳好一些。”
“那你说说她胜在哪里?”崔嘉因又问。
“昌平侯府虽然是小门小户,但是林静枝好命,生在林家最昌盛的时候。她又是林家唯一的嫡女,在林家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当然这也是她养成一个霸道性子的重要原因。”沈斯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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