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一片死寂,仿佛这里从来就没有人。
前方突又响起兵器相接之声,一人声若洪钟,大声喝问道:“本帮与你何仇,竟下此毒手?”另一人冷笑道:“何仇何怨?你自清楚,何必多言。今日便取你性命,来祭我二位兄弟在天之灵。”
接着便又杀在一起。
杨情向前急追一阵,飞身上得屋檐,越过屋脊,轻伏在黑暗中仔细观望。
其中一人舞一根长棍,忽忽生风,但他浑身披血,受伤太重,不似另一人灵巧,眼看不支,稍不留神,被一刀劈中肩胛,差点卸下一只胳膊。
那人痛得身形有些摇晃,几欲倒地,愤怒中一声大喝,声如迅雷、气势迫人、震聋发聩,沿街房上被震下几片碎瓦。
那使刀之人如遭雷殛,一口鲜血喷出,惊骇中转身拔足飞奔而去。
杨情看得分明,那使棍的正是鲁三通,当即飞身而下。
鲁三通大喝之后,功力已是衰竭,一口鲜血冲上咽喉,他强自忍住。但双脚已是不稳,幸好杨情及时赶到搀扶住他,才没有倒下。
杨情见他气如游丝,胸前一道刀伤深及内脏,血涌不止,一头苍白须发尽皆染血,凄红一片,口中嗫嚅良久,似想要说什么话,但已没有力气说出。他显然对杨情的出现甚为惊异,却苦不能言,只以手指向那人逃去方向,望向杨情,眼中尽是苍凉。
常醉此时也已赶到,眼看鲁三通惨状,不觉眉头紧锁。杨情将鲁三通扶坐在街边一块大石之上,鲁三通摇了摇头,示意不必管他。
杨情目睹他如此惨状,心中徒生悲凉,长叹一声,示意常醉先在此看护鲁三通。自己便向那人逃去方向追去。想来那人身负重伤,此处又是长恨帮的地盘,必逃去不远。
果不出所料,街口传来打更声响,杨情跃上一间阁楼,放眼一望,便见那人正仓皇向北街窜去,脚步踉跄,一步一顿,在月色下像幽灵一般,鲜血滴了一路。
那人一面急奔,一面不时回头看有无人跟来,此时杨情已与他仅几丈之遥,他竟也未发现。那人怕太惹人眼,便向街边靠了靠,沿着矮墙,躲在阴影里奔跑。
眼看杨情便要追上,突然几声衣袂翻飞之声响起,尚不见人影,一支锐利的箭簇已自东北方向划破夜空凄厉而来。
那箭色黑,在夜空中遁于无形,直飞向那仓皇奔逃之人。
杨情此时离那人尚有八步之遥,暗叫不好,情急之中,急将腰间一块玉珏飞掷而去,他手上力道极大,玉珏挟着金风自侧面撞向箭尖,眼看便可破去这致命一箭。
就在这时,前方屋顶上同时跃起两道黑影,腾起的一刹那,其中一人已弯弓搭箭,一气呵成,一支利箭又已破空而来。
这一箭似比刚才那一箭更急更烈,尖啸之声如死亡般地凄厉。
这一箭力道如此之大,速度如此之疾,已是难挡,况且这一瞬间,另一条黑影也同时撒出一篷微芒,其速不下那劲弩之箭,发出“丝丝”之声破空而来。
先前那第一箭此时已被杨情那块玉珏撞下地去,但这后来之箭和暗器似乎早已准备了很久,蓄势而发,而且皆对着那仓皇奔逃之人,杨情兀自拍出两掌,希望能阻上一阻,留下活口。
杀人容易,救人何其之难。
况且,那劲弩极细极刚,暗器更是微小,掌风劈至,虽挡下大半,但仍阻不了那箭的去势。
那逃跑之人早已是惊骇莫名,他重伤之后,神志尚不太清楚,对这性命之忧竟未能警觉。
只听一声闷哼,箭枝正中其身,几颗星芒也已射入他咽喉之中,他当即倒地抽搐几下,便一动也不动了。
屋顶那两人见已得手,向杨情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轻“咦”一声,像是有些惊异,但却什么话也没说,对望一眼,拉了拉另一人的胳臂,两人起落之间,消失在屋宇连毗的夜色之中。
恰好此时月隐入云层之中,除了星星点点的几盏灯笼远远近近地各处挂着,没有更多的光亮。
四处皆暗,杨情未看得分明,但却看出其中一人身形曼妙,像是个女人,心中微微颤了一下,眉头紧锁起来。
转眼去看那倒毙在地的汉子,早已急绝,一身素衣被血浸得斑驳,此人右臂空空荡荡,裂开的嘴里有几枚奇长、奇尖的牙齿,泛着青光,一颗门牙已掉,使他的嘴极为怪异、可怖。这人双手双脚之上各嵌入利刃,这倒是件极隐蔽、阴毒的武器,让人防不胜防。身上所中的利箭、暗器极为普通,看不出什么线索。
杨情有些失望,看来又要无功而返,先回去看看鲁三通的伤势如何。
因刚才追那独臂人,走了好远,此时再往回赶,竟颇费了些时间。
鲁三通仍端坐在那石阶上,常醉却已不在身边。
杨情远远望见鲁三通挺直的身躯,暗自庆幸他还没事。
可当他走近才发现,鲁三通本已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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