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道:“师妹,虞公子说得对,那舜帝的确姓虞,与公子乃是一脉耳。”虞仲为搏信任,又拿出一札浑黄稿纸,上面各体字样皆有,前数页以甲骨文字所撰,其后以大篆、小篆、隶书、楷书所写。四众传阅,方晓非他胡说,奈何此人轻狂的紧,却有如此祖荫庇护。虞仲论及祖宗自是番宏论,或真假掺半,或凭空设想,叽叽喳喳听得四众彷入戏园。待虞仲合书罢论时,窗外已是金乌西沉。又聊论甚久,方才盥洗休息。
木姗刚入定,忽见雨婧进来轻言道:“姑娘,我有事相求。妳等与他谈论甚欢,自和他十分投机,所说言辞定然也是他听得进去的。”木姗道:“姐姐到底有何事?”雨婧道:“求姑娘劝他打消求富贵贪权利的欲念,他受此蛊毒已深。似我这等农家小户,男子是家中顶梁劳力,可他只妄求施展抱负,荒废农事。不勤耕种也就罢了,还成天在外满口胡言,讲些愤世嫉俗的混账言语。我真怕万一被歹人听去报了官治了罪,那时晚矣。请姑娘公子们切切帮我。”道罢轻声悲泣,紫夕道:“姐姐这可真是劳神的事。”
木姗沉吟一会道:“我有一计。敢问姐姐,妳家相公现在是否安睡?”雨婧道:“他于读书也还用功,不论春夏寒暑,必得子时方才入眠。”木姗道:“烦姐姐入院采摘菊花一束,我有妙用。”雨婧依言,采了大束花儿。木姗接过,吹了口气,遂递雨婧道:“姐姐,只须将花用瓶插好,放在他的书案,自当行了规劝之功矣。若虞仲问妳插花何用,妳只需应答菊花能提神醒脑,好伴君夜读。”
颜雨婧拿着菊花半信半疑进了书房,用瓶插好放在几案上,果然相公所问与木姗所预不差,她依言回答,虞仲果不追问。雨婧聪慧,知道木姗有这预卜先知的手段,胸中块垒十停消了三停。
众人尽已安寝,只有虞仲、手捧长卷心中默诵,窗外一轮弯月悬挂树梢。菊香阵阵,似比往日浓郁,受不住熏陶,虞仲头脑沉沉,伏案而眠。
朦脓间,闻得鸡叫,虞仲似往常盥洗后上山漫步,突见前方有一山洞,竟是从未见过的,遂循洞而行,洞内黑暗,约莫盏茶功夫,前现天光,不一会,出得洞来,暗忖:“如何到了这般地界。”
原来洞外乃是树木葱浓,高山崔巍,景象全不认识,虞仲兀在那里,痴想半晌,不得究竟,准备沿洞返回,转过身来,已是一座千尺悬崖,但见:怪石崚峋,高耸险峻,慢说山洞,连个窟窿也不曾见得。心道:“想是早起昏沉,迷了路径,还是往平地探寻。”
遂强打了精神,边行边瞧,却是:足踏翠茵毯,手扶林间枝。时有野果熟,常开山花娇。危岭嵯峨,莽林重复。鹿獐穿梭,狮虎狂啸。巨蟒吐雾,恶豺喷火。唬得虞公子阵阵发抖,举步维艰。沿途景象,哪有什么故旧样貌,连条路径也不曾有得,当下急得团团乱转,彷徨间,一股腥臊顺风刮来,蓦地惊天动地一声巨啸,惊得虞仲十魂丢了三魂,眼前一黑,肩上吃了巨痛,七魄已然飞出。
原来却是只凶猛恶虎从背后搭住他,正性命攸关时飞来一石,中猛虎面门,接着丛林中钻出一群着兽皮的男子,用石块、竹签将老虎杀死。这些人何般样貌,只见:长发披肩,颧高目陷,鼻塌嘴阔,唇肉突出,裸露在外的肌肤仿似古铜,周身肌肉强壮。
一群人将猛虎扛起,一位满面胡须,身材魁梧的大汗,扶起虞仲打量一番,而后用浊笨言词问他。虞仲半晌才明白意思,那人道:“你这打扮是贵族之人,快快随我回部落,让我好生管待。”说毕露出洁白牙齿,冲虞仲傻笑,朝他衣领一提,拎小鸡般飞奔下山。那群扛虎人的脚力紧随其后,丝毫不逊。虞仲忍疼痛忖道:“吾命休矣,莫非上天责我不积口德,故设此愆灾,让我反思自省。”正思量间,到得一处粗木糙石搭造的房子里。此房用泥糊墙,内堂广大,有门有窗倒也亮堂,密密匝匝居住着好些人。
壮汉放下虞仲,上来一位女子,也是披头散发,颧高目陷,身着兽皮,容颜清秀,身材娇好,虽无金钗玉凤的饰物装扮,却仍难掩其美貌。她将虞仲肩上抓伤擦洗干净,再将草药嚼碎敷在上面。药效奇好,刚才还是疼痛难耐,转眼间已清凉舒爽。虞仲也渐渐缓过劲来,细瞧屋中,燃数堆篝火,简单已极的家俱,几个泥制杯碗,式样古旧,做工粗糙。
屋内女子众多,或照看孩儿,或手做细活,见来了客人,此时俱放下活计,前来探看虞仲。那些个女子,瞅得虞仲神仙相貌,窃窃私语,背他的汉子,此时已去帮忙将老虎剥皮剔肉,因此虞仲由女子照看。他问那女子道:“大姐,小生问询了,请教此时乃何朝何代?”女子不甚明白,连问数次,方才明白道:“此时乃唐尧天下,你问这,莫不是被老虎磕破了脑袋?”
虞仲一听唐尧时代,呆怔当场,明明清晨上山漫步,如何就来得了此处?女子又道:“你如何称呼?”虞仲道:“小生虞仲。”女子道:“虞仲,可是虞舜的虞,可巧与我们新任的君主同姓。难怪生得这般风姿挺拔,形容俊美,衣服亦是这般华丽,原来是帝家贵人。尧帝贤德,将帝位禅让虞舜,听说那舜亦是极贤德之人,不久就要举行禅让大典了。”
女子道罢,忙跪伏叩拜道:“愚妇名丘,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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