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收回图样,举手抓牢铜镜,试着轻轻一扭,但听得一声细微脆响,铜镜顺势转动,复又回到图样中所画模样。与此同时,屋门豁然打开,他立即便见到此生足以教他惊喜难忘的动人画面。只见大堂正中,一袭天青色齐胸长裙,头遮细纱帏帽的何七七,正兀自婷婷独立,静静向他望来,一切全都有如梦境一般。他心头登时如获至宝,不由大步向前迎去,不想才走出两步,竟忽觉脑中一片茫然,喉头滚动半晌,终是痴痴说不出一句话来。何七七突然见他现身眼前,显然亦是既惊且喜,一双美眸透过纱幕,柔波闪动地直直凝望他片刻,旋即掩嘴低低一笑,飘飘万福道:“李公子,你好。。。。。。”李元芳这才回过神来,大步走至她跟前,眼光眨也不眨地细细端详她,苦笑道:“在下怎么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好?”
何七七顿时掩嘴轻笑,柔声道:“我的李大公子啊,因何每到奴家身陷险地,束手无策之时,你便总能够从天而降,有如救世主一般替奴家解围?”她向前徐徐逼近,仰头细细凝望李元芳,笑道:“难道这一切不全都拜老天所赐,教奴家遇见此生命中注定的真名天子吗?”李元芳不由心头一热,伸掌握住她小手,低声道:“知道吗,在下觉得只差一点,便要失去你了?”他这时忽觉心内没来由一阵隐痛,难免复又回想起格桑死于他怀抱时的惨景,顿时生出深深的愧疚之感,只觉他如此见异思迁,和另一女子互道衷肠,难免有一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的无情况味,不由急急收回手掌,柔声道:“七七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七七笑了笑,轻叹道:“还不是全怪那翠萝姐姐。”她眼波转也不转地直视李元芳,柔声道:“本来说好只是到天龙寺上香的,然而后来她偏又坚持,要来这苏家老宅,亲自祭奠苏姐姐一翻,奴家拗她不过,只得随她同来。”李元芳顿时讶然道:“怎么,七七姑娘早就知晓这苏家老宅的存在吗?”何七七别有深意地瞥他一眼,笑道:“李公子是要向奴家问案吗?”她不等李元芳促狭作答,立即掩嘴笑道:“好啦,我的李大将军,奴家乖乖坦白就是。”她轻轻咳了咳,倏地悠然叹道:“奴家和翠萝姐姐,都是苏大家的忠实拥趸,平日里学琴也学得最是卖力,因而大家十分亲近,简直就像姐妹一般。”她叹了叹,转身四下一张,幽幽道:“奴家也只是听苏大家说,这里的主人乃是她的一位远房叔父,今趟也完全是头一回前来,不想就误触机关,将自己困在屋内无法脱身。”李元芳立即诧异道:“那位翠萝姑娘人呢?”何七七鼓起小嘴,埋怨道:“就是因为她了,不知怎么的就碰到机关,将她自己挡在门外,反倒把奴家困里头了,说起来就来气。”
李元芳静静听她说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目四下张望一阵,低声问道:“那么你可曾有何发现?”何七七怔了怔,眼波流转道:“李公子,你指的是哪一方面呢?”她抬起小手,四处指点道:“除了这满屋子的鬼画符,看上去十分瘆人,奴家可没有发现别的奇怪处。”李元芳叹口气,转身走至门前,伸手轻轻将门关拢,旋即回身走到东面墙下的几案一旁,自袖筒内取出那叠图样,小心地舒展开来,完全平铺于几案之上,低声道:“七七姑娘,可有兴趣过来参详一翻?”何七七登时迈动莲步,悄然来至他的身侧,低眉向图样上瞧去,讶然道:“这图样上所画,竟是咱们身处的苏家老宅么?”
李元芳点头道:“不错,这幅图样出自胡人画工何其年之手,上回大人率领我等前来查案,专门吩咐他将苏宅里里外外描摹一翻,制成此幅图样。”何七七低低一笑,凝目仔细端详,就见整幅图样描绘详实,既含全景俯瞰又有局部特写,并于关键处以朱笔标明详细尺寸,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微缩有度,契合原样。她凝神查看良久,倏地伸出小手向图上一指,讶然道:“李公子你看,这里似乎有点不对劲呢。”李元芳登时一怔,顺她所指方向细细瞧去,就见上下两小幅图画除却大小略有差别之外,并无其它任何不同,不由皱紧眉头,转目向她望去,诧异道:“七七姑娘,请恕在下眼拙,这两幅图画由在下看来,并无奇特之处啊。”何七七嫣然一笑,指尖轻点图样,柔声道:“李公子,你再仔细瞧瞧,这二者之间,难道完全一摸一样,毫无任何差别吗?”李元芳摇摇头,复又低头细细瞧去,只见何七七的指尖别有深意地停留在图中老宅东面墙壁一侧,心头忽地隐隐一动,似乎捕捉到些许朦胧况味,然而究竟是什么,他仍旧无法说出,只得转过头,老脸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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