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今还搞不清楚,当时的那些大人们是咋想的。是被酒精烧糊涂了,还是被筵席上猪油给蒙了心了——都啥时代了,咋还弄订亲这样的无聊的事情!
鼻涕妞,(咳咳,虽然她已经不淌鼻涕了,但是我心里已经叫惯了,就先这么叫着吧)脸上涨得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
那个好事的老家伙借着酒劲儿,看了看鼻涕妞:“呦,玉凤害起羞来,还挺好看的啊!”
嘿,这个老家伙!
“四叔!你别那么大年纪了还那我们小孩子乱开玩笑!为老不尊!”我为鼻涕妞打抱不平道。
我这一说话不要紧,只见我叫四叔的那个好事的老家伙,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嘿,我说小子,这事儿你四叔我可是琢磨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哎,你可别不知道好歹,这件事儿我给你们撮合成了,你小子以后说不定得怎么谢我呢!”
老子谢你?要不是你老小子多事儿,我会凭空多出一个小姨?会凭空多出那么多的事儿?老子以后卸你个零碎儿还差不多!
那个老小子见我不搭理他,又摇摇晃晃的向着我老爹老娘和鼻涕妞他老爹老娘所在的那一大桌子走去。我看了看身边的鼻涕妞,发现她也正好在抬起眼睛看着我,不过,我从她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些与往常不一样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我却又说不明白。只是觉得,鼻涕妞的眼睛,好像今天非常的好看。
不知道那个老家伙在两家的大人们面前都瞎白话了些什么,远远的看见那个老小子满口的吐沫横飞,两家的大人们都在嬉笑颜开。这时,只见我老爹郭玉水和她老爹宋大脑袋,一人拿着一杯酒,摇摇晃晃的向着我俩走来,我心里想,坏事儿啦。
这时宋大脑袋说话了:“小子,我一辈子没有个儿子,我就看上你了,将来一定有出息!来,你给我端杯酒,好吗小子?”说完,眼睛不眨的看着我。
我想,咦,没提那老小子说的定亲的事儿,还好!不就是端杯酒嘛!那就端吧。于是,便接过宋大脑袋的酒杯,斟满一杯酒,双手敬上。宋大脑袋一仰而进,哈哈大笑着走开了。
接着,我老爹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对鼻涕妞说:“玉凤啊,你看浩然都给你爹敬酒了,那你也给我敬一杯酒吧?”鼻涕妞听说后便站了起来,敬了我爹一杯酒。我爹也哈哈笑着走了。等走到那一大桌跟前,大家便轰然笑起来:“哎呀,恭喜你们郭宋两家呀,这事算是了了啊!”
等等,什么事儿了了啊,我的心里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想去老爹那张大桌上问个清楚明白,又怕老爹向我瞪眼,回头看看身边的鼻涕妞,也是一头的雾水,搞不明白是咋回事!
后来,我才从我大姐那里知道,感情在我和鼻涕妞的庆祝酒宴上,两家进行那一套“礼仪”,正是我们清河镇祖传下来的定亲的仪式之一!
嘿!这些老家伙们!我敬了一杯酒,就多了个媳妇儿,这算是什么道理?我不知道鼻涕妞是咋想的,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愤懑?既然,你们给老子订婚了,那最好赶紧给老子结婚,那么老子也就不用再等那么多年以后才能离婚了!
这件事传的还真快,一眨眼的功夫,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好像谁在大喇叭上吆喝了一样。我就奇怪了,人们怎么就喜欢传这些事情呢!于是,再见到我,大家都有意无意的笑道:
“浩然,你媳妇儿呢?没和你一块出来啊?”
“浩然,要好好照顾你媳妇儿啊!”
嘿,这些都管你们屁事!
清河镇初中在镇政府驻地的北面,离着清河村还有很远的一段路,于是我和鼻涕妞都光荣的成为了离开家住校一族。我高兴的一件事是,哎,自从上初中以后,我终于不用和鼻涕妞同桌了,因为我们根本不在一个班儿上:我是一班,她是二班。但是,随着进入新的学校,我的问题来了:
老子在家是过得小皇帝一般的日子,平时穿衣服,系扣子都不用自己动手!平时吃饭,都是娘和大姐盛好了把碗筷放到我面前的啊,平时,我在家的时候,晚上睡觉时,都是娘把被窝弄的软软的、热热的!啊,父母不在,谁给我穿衣服啊,谁给我系腰带、系扣子啊?谁给我盛饭盛菜啊?哎呀!你看宿舍里的上下床,上层的我怕掉下来,在下层又那么脏,我怎么铺被子睡觉啊?……
我在宿舍的床板上,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想家、越想越想父母,最后,我是悲从心来,放声大哭:
“哇!”一嗓子,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话说,这哭泣也有传染的,不一会,在我的领头下,整个宿舍一片哭声,如丧考妣!
后来,学校对于本大侠的“领哭”事件,作了如下处理:鉴于郭浩然同学认错态度端正,对于其违反宿舍纪律的行为不做处理,希望郭浩然同学今后……云云。但是,因为本次的事件,我也就成了学校的知名人物。人们常说:哭神一出,谁与争锋!……
第二天,鼻涕妞来找我。
“啥事儿?”我在教室外见到她,情绪低落的说道。
“我来看看你。……听说,听说你昨天哭了,是想加了吗?”她迟疑了一会儿,说道。
“你也来笑话我!”我有点愤怒的看着她,头也不回的回到教室内。
“不是的,你……”她有些着急的声音,被我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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