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齐看着梁文莺,他的眼底有着淡淡的青色阴影,虽然发鬓装扮整洁,但是却难掩周身的疲惫。
自从收到了燕徽音的军报,燕思齐几乎整夜都合不了眼,他心中忧思想着梁文莺。但怎知,他不顾大臣反对,不顾他的江山社稷,冒着生命危险只身来到这里,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梁文莺。
“莺儿….”燕思齐的面容逐渐冷默严肃起来,他又恢复了他一贯帝王的样子,他抿了抿唇,不再去看梁文莺。
“陛下以为,”梁文莺轻轻笑了,“妾身是怎样的?”
梁文莺将手搭上了燕思齐的肩膀,柔若无骨的纤手轻轻划过燕思齐胸前的硬甲。
“温柔,贤惠,应该一辈子跟随着你,和众多女人一起拥有分享你。一辈子的青春都给了你,给这个深深的庭院,还心甘情愿么?”
燕思齐只是看着梁文莺,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一句解释。
梁文莺用手指戳了戳燕思齐的胸膛,指尖下的铠甲冰冷坚硬,但在那铠甲下的那颗心,却是早已脆弱到,轻轻一击就能全部破碎。
她凑近了燕思齐,道:“陛下为什么不说话了,嗯?”
她脸上的微笑,看着却那么的冰冷刺骨,直叫人心寒。
他们挨的很近很近,像之前很多次的耳鬓厮磨一般,他们曾亲密至交融一体,如今他却觉得,她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凉的,像是冰山中常年不化的冰雪。
“陛下有没有想过,或许,你看到的一起都不是真的。”梁文莺依旧微笑,“那些阿谀的大臣,背地里却有可能是地方的间谍,前一刻还笑脸相迎,下一刻就刀剑相向。父子、兄弟、情人,看上去手足情深、父慈子孝,但又有什么,是不能背叛的?”
“人,为了生存,为了利益,其实什么都做得出来。”
梁文莺淡淡的扫了燕思齐一眼,她眉眼间是无尽的疏离和冷漠,看上去好似看尽了红尘纷乱,经历了人间百般的沧桑。
燕思齐敏锐的捕捉到了,某一瞬间,她眼中不经意流离出的淡淡疲惫,那是只有经历了人世沉浮起落的人才有的神色。
冷漠的,无情的,与慈悲无关,与大义亦无关。
就好像,面前的人已经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燕思齐从未见过这样的梁文莺。
“陛下。”
梁文莺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说出残忍的话。
“我背叛了你。”
“我其实,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是我将皇宫的地图盗给了燕徽音,是我带着燕徽音的大军攻上京都,也是我,设局引诱你过来….”
想要取你性命。
话音未落,四面寒光乍现,直冲,中央的燕思齐。
……
在燕思齐还是个幼儿的时候,他曾握在母妃的怀中,听着母妃轻哼着摇篮的歌曲,盯着母妃弧度柔和的下颔,母妃的白皙的耳垂上戴着莹润的珍珠,明明润的晃着他的眼睛,他往母妃的怀中蹭了蹭,眯了眯眼,就在这样的温暖和柔软中,沉沉的睡去。
而再后来,他长大了,母妃却不见了。
他只能偷偷找藏着宫中陈旧的画像,偶尔缅怀追忆,幼时母妃的样子。
他当时尚不知事,但他也明白,母妃是死了。
他是一个没有母亲的皇子,他再也不能看见他的母妃。
他时常能回忆的起,幼时,母妃温暖的怀抱,那是他这一生都想要追寻的温柔故里。
后来,他被寄于宫中另一位贵妃名下抚养。
皇帝好像很看重他,每日下朝都会过来,看看他。
每每这时,那个贵妃会用她涂满丹寇的指,轻拍他的头,然后拉着他去拜见皇帝,再演一番母慈子孝的戏码来。
皇帝会很欣慰的点点头。
然后连带着,贵妃成了最常承蒙圣眷的妃子。
当时,他母妃死尚不过三个月。
他憎恨那个贵妃,她曾用她那鲜红的丹寇指甲狠狠的掐过他,她微微上扬的凤眼总是充满嘲讽。
她骂他,小杂种。
而他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妃只是一个无权无贵的小户人家女子,身份卑微,就算生下了龙种,血统也不高贵。
所以是,杂种。
他的母妃在世时,偏偏圣宠太眷,而这圣宠,岂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能承受的。
她死了,死在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
皇帝偶尔看到他,会想起母妃,这时,他看上去很是悲痛。
但也只是一会,很快,就有美人如云围绕着他,他是皇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还很小很小,就尝尽了宫中的黑暗,他看不到光明,但他知道,他只能靠自己走出这黑暗,没有人能依靠。
他十三岁那年,贵妃死了。
他亲手杀的,借名蓄谋不轨,遇刺圣上,连带着整个贵妃背后的尉氏都倒台了。
他自此,在真正站在了朝堂之上,至此,他才在这宫中有了一块立足之地。
后来,他步步为营,才勉强生存了下去。
他野心勃勃,骗取了夏将军遗女的夏家兵符,终于有了自己的第一块势力。
而作为回报,他纳了梁文莺为妾,要让她永远不再接近孙佩之。
他一开始确实没有在意过她,想着若她惹事生非,他便让她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王府。
但没想到,那梁文莺不吵也不闹,安于现状,他们也就一直都没有交集。
直到有一天,他偶然在别苑遇见了一个穿着碧色衣裳的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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