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拿起一旁还没换上的点滴药瓶朝莫晴天砸了过去。
护士小姐们都惊讶于三人复杂的关系,恍神中没有人去拦住陈欣。
颜翊本来也在吃惊于莫晴天怀孕的消息,但看到直直朝她飞去的点滴瓶,他下意识地闪身到了她的前面,把她紧紧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装满药水的大点滴瓶直接砸上了颜翊的头,然后飞到一旁的地上,碎了。
莫晴天被吓到,抓着他的衣服,焦急问:“颜翊,你没事吧?”
颜翊被砸得有些懵,使劲闭了一下眼睛,缓了缓,避开莫晴天的问题,径直问:“多久了?”
莫晴天只担心颜翊有没有受伤,从他的怀里挣扎着出来,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后脑。
颜翊又把她轻揽入怀中,柔声在她耳边问道:“莫晴天,告诉我多久了?”
莫晴天一愣,随后轻声答:“两个月了。”
颜翊的声音更柔和了些,他说:“生下来,好不好?”
莫晴天轻轻点头,双眼偷瞄向陈欣,有些微微失焦。
陈欣被护士强行打了镇静剂,昏睡了过去。
莫晴天和颜翊一起去处理了一下各自头上的伤,颜翊开玩笑说:“莫晴天,我们受伤都一起,还都伤了头,你说是不是天生一对?”
莫晴天知道颜翊是在逗她笑,配合地勾了一下唇,却在即将笑出来的时候嘴一瘪,眼泪就流出来了。
她用手背挡住自己地双眼,哭腔浓重,“颜翊,你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开玩笑。”
颜翊看着这样的莫晴天,心狠狠抽痛,他拉下莫晴天遮住双眼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
“莫晴天,在我这里,哭得时候不用躲起来。不管你有多少眼泪和悲伤,我这里都容纳。”
莫晴天双眼含泪看着颜翊,“颜翊,怎么办?妈妈她恨我了,妈妈她恨我了……可是、可是肚子里的是你跟我的孩子,我想让他好好活着,他是我们的孩子啊……颜翊,怎么办?妈妈……她会不会死啊?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颜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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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晴天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没有什么逻辑性,颜翊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他知道,此刻的莫晴天需要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痛痛快快的发泄,那么,他就做她的垃圾桶,让她一吐为快。
莫晴天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之后,情绪稳定了许多。
医生告诉他们,他会尽量控制住陈欣的病情,一旦她有所好转,会立刻安排她手术。毕竟尿毒症这种病,不换肾是根本无法根治的。
他还说,陈欣似乎受到过大的打击,精神有些失常,精神疾病发病的原因很微妙,有可能是一个长时间心情抑郁的累积,也有可能是突然受了某个不能接受的巨大打击……
至于具体原因和怎么治疗,医生建议莫晴天等陈欣康复后,再带她去找精神科医生了解。
陈欣的病情一直都没怎么好转,虽然已经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回了普通病房,但她的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都不允许她马上手续。
这一拖又是半个月,她的精神恍惚得越来越厉害。
莫晴天只要每天一放学,都会马上到医院去陪陈欣,她发现陈欣好像已经不怎么认得人了。
她陪着她,有时会听她絮絮叨叨地跟她说,她的女儿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听话,一点都不要人操心。有时她却又会不安地喊她晴天,问她这是在哪儿,她想回家。或者,她会跟那晚一样,整个人陷入歇斯底里地疯狂,见人就打,捡东西就砸。这时候,护士就会过来给她强行注射镇静剂。
莫晴天知道,镇静剂这种东西注射多了,对人体有很大的伤害,可是那样的陈欣,除了注射镇静剂,没有更好的方法来保护她。
半个月后,医生找到莫晴天,对她说:“准备给你妈妈手术吧,这样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莫晴天回头看了一眼在阳光下发呆的陈欣,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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