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深深,更漏又断,金兽烛台之上的烛花烧得噼啪直响。敞亮的华宇之下,一身黄袍的男人背着烛光,在金纱帷帐上勾勒出一个高大的剪影。
“哼,九重门、真是好大的胆子!”
“陛下,可否需要增派人手,潜入九重门将那屠户女杀了?”
“你当齐凌很好对付么!废物!朕还不屑趟武林那群乌合之众的浑水!”
龙袍忽的横扫,那烛台便被一道劲气劈断,倒在光洁的地面,湮了火光。
“那,陛下的意思,是要再寻合作对象?”那半跪殿上一袭锦衣的男子似是习惯殷御桢暴戾的性子,镇静地提出另一个建议。
“言。”殷御桢拂拭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掷出一个字来。
“如今江湖格局还算稳定,青山,玉荟,灵武各据一方,三年前白衣教虽丧了黄岩,可他那庶子黄琅撇去浮躁轻狂,尚有勃勃野心,也好控制,不若便从白衣教着手……”
“还不滚下去办事!”
“微臣告退。”锦衣男得到了指示不再多言,疾退,一个飞身便消失在皇宫红砖黄瓦的夜色里。
早有传闻,坤珩诀出世,天下易主,得之者得天下。如今大离国情不稳,大权四散群臣之手,这张龙椅,他还未坐稳,便除了这等逆天之物。不管那谶语是真是假,此等蛊惑人心的东西,他唯有彻底毁之,方可勉强稳定民心,着手应对内忧外患。
黄琅上位之前便将黄冉冉逐出白衣教,两方矛盾已经没有回转之地,那屠户女对于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那虚无飘渺的坤珩诀记忆,可朝廷就不一样了,他能给的筹码,连九重门尊主都动过心,更何况那成事不足的毛头小子。
他可不需要黄琅多么能干,服从控制就够了。
……
白衣教总舵,落在峰峦叠翠,山清水秀的川蜀之地,湖光山色好不诱人。古语有云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黄家百年根基在江湖中确实是出了名的豪杰辈出,然而到了黄琅、黄玲这一代,却好像有悖于武林中人的盛赞。
“外面何事扰扰?”青年剑眉竖立,听到总舵外刀剑出鞘的声响,语气颇为不悦。
黄琅三年稳坐白衣教主之位,大多得益于白氏苦心积虑的擀旋于各个堂主之间,以及黄岩膝下唯独这一个庶子,除却内力全废的黄冉冉,只有黄琅得到了白衣剑章的全部要义,武艺尚算高超。
“禀告教主,有一个自称离先生的男人带着一群黑衣人要见教主,态度甚是倨傲!”很快门口的守卫就跑上来报告。
“离先生?呵,这江湖之中,我黄某还真没听说过什么离先生。”黄琅抬手一拍檀木椅,飞身掠下高台,直冲总舵之外而去。
自他成为白衣教主,自视甚高,不把周边弱小的门派放在眼里,全然忘记黄岩生前苦口婆心的言传身教。导致许多曾与白衣教建交的小门派纷纷避而远之,而名门大派又暗地看不上年纪尚轻的黄琅,拉帮结派,将其闭于门外,可他却毫不在乎。如今从来高高在上的白衣教主被一个无名的外人闯到总舵门前来了,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亲手上阵。
“来者何人,竟敢在我白衣教闹事。”
“黄教主,我离砚风并无冒犯之意。”那锦衣男约莫三四十岁,留着两道胡茬,脚步沉稳,音若洪钟,明显内功深厚,并非等闲之辈。
“你带这些黑衣人来我总舵,一声不吭就公然拔剑,还说不想闹事。莫不是看本教主年纪尚轻好欺负?”黄琅立在两行白衣教众之后,仗着人多,毫无惧色地回应,心下却在计较对上这个离砚风能有几多胜算。
“教主怕是有误会。这些人并非来闹事,而是来送礼的。颍都来使,怀一颗诚心,还望黄教主善待,以谋武林大计。”离砚风不紧不慢地开口,有意压低了声音,说得高深莫测。
与此同时,两个黑衣人将一个宝箱呈上,打开,珠玉珍宝璀璨的光华逼人难以直视,里面齐齐摆着十二颗鹅蛋大的夜明珠,别说江湖,即便是放眼天下亦为极罕见的瑰宝。
黄琅不傻,颍都乃大离国皇城,能有这样手笔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他现在被武林中个大门派暗地里孤立,可又徒有一颗称霸群雄的野心,如今这送上门来的合作伙伴,怎可轻视?即便江湖与朝廷素来泾渭分明,可只要能达到称雄的目的,借助朝廷,那又如何?
旁人看来,黄琅沉默不语,可他心里却在飞快地算计。
“离先生请,是黄某人疏忽了。”
——
药鼎冒着袅袅苦味,有个穿着青山派弟子常服的少年正在庖厨里打瞌睡。
“昊敏,你怎么睡了!大师兄的药都快被煎糊了!”
闻声,少年身子猛地一颤,嘴角还留着哈喇子,迷迷蒙蒙的眼瞬间清明过来,劈手就将那药鼎撤下,谁知慌乱间没有拿棉布垫着,烫的他龇牙咧嘴。
“我错了,师兄,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你啊,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就你这样,以后……”
“这是怎么了?昊林啊,你又欺负小勄儿了?”一声清朗的嗓音从庖厨之外传来。
两个少年齐齐回头,看见单手执剑,批着习武时穿的轻便外衫的大师兄。看他额角流汗,脸色因剧烈运动之后略微泛红,英姿飒爽的模样,非常帅气。
“大师兄!你怎么去练剑了?你不是伤还没好么?”昊林忙不迭迎上去七嘴八舌地叨叨。
“没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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