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我,对不起……”齐凌按了按额角,眼神稍许清明了些。看着少女不整的衣衫,一脸决绝的样子,加之醉酒后头疼欲裂,杵在房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出去!”黄冉冉起身,依旧拿匕首泛着冷光的尖端对着他,步步逼近。
“我明朝再来看你……看来是喝多了……”男人眯着眼搔了搔头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扇梨花木门就在鼻尖前啪地一声合上了,顺带了悉悉索索的落锁声。
翌日,齐凌穿戴整齐,上门来道歉。小楼外敲门,站了半晌……
吱呀——
“冉冉!”
“这是你要的坤珩诀六层,全了。明日申时让我走。”黄冉冉语气平淡地落下两句,将一打工工整整的梅花小楷宣纸扔到他怀里,作势又要闭门。
没有哪个人愿意成为一个替代品。她宁可这九重门尊主对她恶言相向,冷漠如殷奕霄,也不愿被当作一个故人的影子被供奉起来,小心呵护,这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昨夜通宵抄写下隐脉诀,也可以说是坤珩诀,只不过看的角度不一样,察觉不出它隐藏的秘密罢了。她刻意缩进了两个字,这样,即便读每一行的首字,也不会发觉这坤珩诀的真义。不管怎么说,坤珩诀都是殷奕霄的,她不想藉此成为自己的保护符。从来光明磊落,不拿别人的,也不欠别人的。
即便齐凌得到了隐脉诀,她料定他也不会那么果决地弃去自身高超修为,重头练起这诡异的旁门功法。
“我留你在此并不是要这东西。”齐凌看都没看手中的那打天下人追捧的绝世秘籍,反而抬手一掷,十数张纸纷纷扬扬落到一池寒水中,浸湿,洇染了字迹,成了十几张废纸。
他抬手抵住了门,不让她闭上。那双桃花眼露出少有的认真,就那么盯着黄冉冉的眼,目光深邃而复杂。
“那你想怎么样,我一介屠户,身无内力,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她别过眼,觉得那视线有些灼烫,莫名感到有些难堪。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齐凌推门而入,将她双手按在门上,加重了语气: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坤珩诀在你身上,你这样贸然出去,就凭你一人,能走到哪儿去!即便你想去青山派,这一路数百里地不知道有多少荒山险滩……总之,在珩山论剑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此处。”他缓了口气,温言道,“昨夜是我冒犯了你,绝不会有下次了。冉冉,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总会离开这里的。如果你不想与我交恶,还望九重门尊主能尊重我的选择。”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黄冉冉只得退一步。
一切都过了珩山论剑再说,那几日他定是会去珩山,那么,她也就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好。”
——
珩山高峻,排云直上,难望边际。武林群雄咸聚于此,意欲一战定高下。
今年珩山论剑的场面显得格外壮观,除却常年莅临的四大门派之外,还有举着三角黑底炎龙旗的九重门,绘着蓝月满空标记的蓝田教车辇,瑞光祥云纹的云泽殿人马。由于此次听闻九重门尊主,蓝田教主,云泽殿主都带人亲自前来,是故不少小门派也都纷纷带着手下的子弟前来,不为其他,只为了一睹那些绝世高人或魔头的真容。
“都说九重门尊主杀人不眨眼,双目赤红,口生利齿,可怖极了!”路人甲。
“那云泽殿主才是神秘,自从十年前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听闻喜怒无常,极难相处。手下的青鬼罗刹各个都似地狱里出来的修罗哩。”路人乙。
“你们懂什么,蓝田教夺魂针听说过吗,说不定你还没回过神,就已经化作一具枯骨了!”路人丙。
“咦,上一次白衣教教主新丧,没来参加论剑,怎么今日,那新教主依旧是没来?”路人丁。
“嘘!小声点,这些大人物哪个不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相隔百米仍旧可以将蜂鸟振翅听得一清二楚,你们这样议论,还要不要脑袋了。”这一声下来,这些窃窃私语的小门派弟子都噤声了,缩了缩脖子,往各自掌门教主身后站。
“承蒙诸位英雄赏脸参与这珩山论剑。话不多说,只希望各位能秉承一贯的切磋点到为止宗旨,不得在交手中夹带个人恩怨。违者将被逐出武林。老夫在此先预祝珩山论剑圆满成功。”武林盟主说完一段老生常谈之后,便退了。
他本就年近知天命,无心争什么高下,且让这些后生闹腾便是。只不过今年,这么多门派参加,可谓盛况空前,加之坤珩诀的出世,定是要掀起惊涛骇浪来。
依照规矩,前一年的胜出门派守擂,当仁不让的自然是五大名门之首的青山派。
“在下青山派弟子昊纶,请诸位英雄多多指教。”只听一声衣袂在风中的滚响,紧接着,一个青蓝色的身影宛若清风旋即而至,飘然立于石台正中,气质出众,神色温然,颇有名士君子之风。
只见那青年决然拂过剑匣,纵剑出鞘,铿锵有力,透着冰蓝冷光的离水剑出现在众人视野,那清冷的气势似能惊碎平湖月影,震起乱世波澜。引来一众观者钦羡的目光,以及玉荟宫女弟子的万种如丝媚眼。
此时,两道迫人的视线聚集到昊纶身上,他执剑的手掌又握紧了几分,这两个,应当就是那云泽殿主和九重门尊主了,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尤其是那个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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