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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出包厢,眼眶红红的,靠在墙上平息心中的怒意。
一抬头就撞见温邵琥珀色的眼眸,里头像缀满了天空的星子一样,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他一贯淡然的神色里只通过一双眼睛便把所有的温暖和阳光都送进她的心里,他的眼睛好像能说话。
仿佛在这一瞬间里,时间都静止于他恍为天人的眼睛里,如同黑洞一样,吸引着周遭的生物为之驻足、膜拜。
他的表情比两年前和缓生动了许多,也平添一种驰骋于商场决策杀伐的冷峻。
他不再是曾经的那个美国麻省双学士学位毕业留校,获专利无数视凡夫俗子于无物的傲娇天才,而是一个内敛沉稳的商人。
温邵勾起嘴角笑了笑,“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饭?还是允许我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呢。”
姚东光的心里一下子平静下来,26岁了,听着很年轻,风风火火的折腾了许多年,一度忘了自己曾经是个不对任何人说话的自闭症患者,一度忘了让她恢复正常生活彼此爱的死去活来的汪西苑,甚至一度遗忘曾经她是那么热切地盼望和温邵结娃娃亲而即将开展的新生活。
彼时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纠结至死,此刻却奇异地从半空中飞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那些走马灯一样让她不愿回想的过往如同晨雾中漂浮的云烟,轻飘飘的在心头掠过,再无波澜了。
一瞬间豁达,神识通透。
很奇怪对不对,明明她什么都没做,他也什么都没做,他们更是什么都没做,就是无缘无故的放下了,淡了。
她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笑了开来,“去吃饭吧,我还真有点饿了。”
温邵一路伴着她,温柔以待,呵护备至。
姚东光心里很平静,笑眯眯地听他用低沉的嗓音讲些适宜的玩笑。
在吃江南小菜时,他不时地为她解释做法、配料,只可惜,姚东光刚刚吐过,胃里不是很舒服,尝到即止。
温邵察觉她脸色不好,食欲也不佳,立马又叫人给她配温和的餐后甜点,连点给她的饮料都是用热水温过的。
太周到了,周到到让人看出这体贴周到的背后藏着一个多么好命的女人,能一直被他好好的照顾到现在。
窗外的小院子里开满了腊梅,尘封傲骨的开在严寒里,即使和西式的私家小宅院的格局是如此格格不入,也艳得自有一番傲骨。
据说这个需要提前三个月才能预约到的小店是a市某个家族的大少为心爱的女子买的,庭中的腊梅也只不过是为着佳人的一句喜欢才种下的。
可能这花也预示着他们的爱情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尽管两人的爱情闹得当时满城风雨,却难逃劳燕分飞的结局。
姚东光也知道问这个话有点不合时宜,但她本就不是个能藏住事的人,只犹疑片刻,便微笑着问:“你这么能照顾人,静姝是不是被你照顾的很好很好呢?”
温邵仿佛料到她会提起静姝,转瞬即逝的情感被迅速的压抑住,他亦微笑着说:“静姝她走了。”
姚东光到底是写过几本小说的,没什么别的本事,察言观色还是手到擒来的,温邵那一瞬的情感她敏感地捕捉到:迷恋、沉痛、愧疚、眷恋,然后归于平静。
她想了想没有明白这句话指的是那层意思,又斟酌着说:“唔,那她回到英国应该生活的很好吧,那毕竟是她的老家。你为什么没有陪她一块儿回去?”
温邵沉默了,给自己斟了一点一直温着的的白酒,抿了一口,抬起灿若星辰的眸子,“我倒是想和她一起回家,只不过她去的是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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