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连眼珠也不会动了,一动不动,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苏流惜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却看到方泽桐没有生气,也没有惊吓,只是目瞪口呆,只好干笑两声,小声说:“晚上好,忙了一天,累吗?”
她不敢说衬衫的事,只是紧紧地攥在手里。
方泽桐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像风化了一样。
苏流惜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方泽桐的眼珠子这才活动起来,打量了苏流惜足足有五秒钟,呆滞的脸才换成了惊吓的表情,后知后觉惊叫一声,向后弹跳了一下,跌坐在床上:“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方泽桐吓得不轻,苏流惜抿着嘴站起来,说:“你反应未免也太慢了吧,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喏,衣柜你也是整天都见的,现在看见我在衣柜里,有什么好怕的?”
方泽桐眨了半天眼睛,看着她,好半天才开口:“不是,你为什么……啊,我的衬衫!”
苏流惜见衬衫被发现,只好一脸苦相说:“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
她刚想走出衣柜,头却被衣柜顶结结实实撞了一下,只听“啊”的一声,苏流惜吃痛捂住头,身体却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到方泽桐怀里。
方泽桐条件反射抱住了她,看到她手上的衬衫,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几乎要笑出眼泪:“你也太傻了吧,就为了怕我骂你,所以躲到衣柜里?你以为是住酒店啊,如果我一晚上不开衣柜,你岂不是要闷死在里面?”
苏流惜心想,还不是因为你脾气大?正要申辩,方泽桐一只手掌却温柔地摸上她的头,轻轻揉着,柔声说:“是不是这里撞到了?”
方泽桐虽然手法轻柔,苏流惜却一点也不觉得疼了,闹脾气的话溜到嘴边,又溜了回去。
她乖乖地依偎在方泽桐怀里,身子却觉得飘飘然,像是梦中浮在,又轻又甜。
这样无微不至的温柔,要是再躺下去,怕是要睡着了,苏流惜想想,连忙抬起头,看着方泽桐胸前一大片水渍,说:“那你赶紧换衣服,一会要着凉了。”
方泽桐这才放开她,站起身来拿衣服,说:“你手上那件放着,我来处理,你坐着别动,我去准备饭,今天我妈和其他老师出去聚餐了,晚上不回来。”
苏流惜乖乖坐在床上,说:“我也要帮你的忙。”
方泽桐沉默了一会,突然转过头来,说:“你是不是感冒了,怎么声音有些沙哑?”
苏流惜一愣,随即咳了两声,才说:“不是感冒,昨晚吃了辣子鸡,好像是喉咙上火了。”
方泽桐一下子换好衣服,说:“我刚好买了梨子,你坐着,我去给你炖冰糖雪梨,饭后吃。”
苏流惜哦了一声,却隐隐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还没说。
“对了,这是我妈让我送给你的。”方泽桐打开抽屉,取出一枚银色蜻蜓的发夹。
苏流惜有些惊讶:“为什么?”
方泽桐的脸微微一红:“她说……如果求婚成功的话,它就是你的了。”
苏流惜脸一红:“谁答应你求婚了?”
方泽桐急了:“在火车站的时候不是说的清清楚楚么,这发夹可是我妈当年的定情信物,你要是不认账,她该多伤心?”
苏流惜说:“定情信物……为什么要送给我?”
方泽桐无奈一笑:“大概是……你让她想到了过去的自己吧,她希望这枚发夹,能给你带来好运。”
苏流惜端详着这枚看似普通的银制发夹,它没有繁复的图案,简单一笔勾勒,形成一朵百合,虽然不是真的百合,但叫人看了一眼难忘,在浓密的黑发上,如同黑夜中独自闪耀的洁白百合。
勾勒出的柔和流线里,暗暗蕴藏着一股刚强的韧劲,如同乌云中涌动的气流,虽被乌云所困,却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方向,渴望有朝一日能突破重围,迎来阳光。
方泽桐拿过发夹,帮她别在头发的一侧,柔声说:“她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苏流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觉得这枚发夹比什么都珍贵。
方泽桐笑了笑,走出房间,说:“我去做饭了,你在客厅等一会。”
现在想来,苏流惜来过方泽桐家不少次,从来也没在厨房帮过忙,无论她是为了偷师学艺还是真心要帮忙,方泽桐从来也没答应让她进厨房,渐渐地,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苏流惜想到这,突然说:“你怎么老不让我进厨房?”
方泽桐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你把我衣服都划破了,我可不敢让你糟蹋厨房。”
就知道方泽桐要拿这个说事,但苏流惜确实也不敢保证,不会在厨房整出点什么别的来。
终于想起来了,苏流惜走到厨房,说:“我辞职了。”
方泽桐惊讶地回过头,水流哗哗地从他的手背淌下。
苏流惜微微一笑:“那个……不是要结婚了嘛,我不想再发生不必要的争吵,所以,我不再见田佑生了。”
方泽桐一脸淡然地低下头:“挺好啊,早该这么做了。”却高兴得耳根都红了。
这点,也被苏流惜看在眼里。
注意到苏流惜的眼神,方泽桐停下手,说:“你真的决定要嫁给我?”
苏流惜笑了:“这话可不像你会说的。”
方泽桐脸一红:“我的意思是,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发生什么变故。”
苏流惜感觉到了他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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