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向来心血来潮,这一回礼部的官老爷们本来并未当回事,只当贤王又一次想来显摆下自己的能力罢了,却未曾料到贤王竟带了世子这般一个变数。
而那个瞧上去二楞楞的世子,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叫个会看账的人来看账!
礼部的账本自然是有猫腻的,太后的寿宴一向油水颇多,只是在面子上的大账本,他们也会用心去掩盖自己的贪赃枉法。但在这种随手拿来应付“主事之人”贤王的小账本上,倒也没谁会下大心思,只是草草掩饰了一番。
却不料,正是这一点的失误,倒成了大嘉朝盛世年间最震惊世人的一桩贪案!
岳满目瞪口呆,知晓自家父亲是个被当成疯子,权势一点点衰败的王爷是一回事,亲眼瞧见礼部如此胆大妄为,可是另一回事。紧接着,岳满啧啧两声,准备着看好戏登场。
贤王使劲儿地拍着桌子,将自己的一腔怒火化为蛮力,没几下竟将那桌子给拍碎了!那想跑却跑不叠的家伙们个个缩着脖子,生怕自己的脑袋就像那桌子一般,被贤王给拍出花来。不过他们却一个个地眼珠子乱转,显然是并没有太把这件事给当回事。
岳满摸摸鼻子,扫了一眼,又偷偷瞥向震怒中的贤王。
“来人,给我翻!把主账给找出来,好好给本王核对核对!”贤王大喝道,“哼,竟连主账都不拿给本王,本王可是陛下钦点的主事之人,你们竟然藐视天威!”
贤王这帽子扣得可大了,吓得那帮家伙们具是一抖,却又很快地站稳了脚跟,只是脑袋埋得更低了。岳满又揪了揪自己的鼻子,咳咳两声。大概也只有贤王自己不知道,他这个主事之人,不过是皇帝安排来讨太后的欢心的罢了。
——也不对,没准贤王知道呢。
岳满站直了身子,懒得猜什么了,只等谜底揭晓。贤王今日带的人手足够将这个院子围得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只,很快便抽调出了人手去翻找账本,每找到一本,都会捧到贤王面前来,再由贤王甩给那会算账的小厮。
而贤王,倒是只需负责瞪圆他那虎目,直直盯着这帮子狡诈奸滑之辈。
那小厮手里头攥着个袖珍算盘,打得啪啪响。屋子里的人个个大气都不敢喘地,唯独这打算盘的声音,倒像是欢快的曲子。岳满着实无聊,往身旁瞥看,只见那小厮手中似飞,看得他眼花缭乱,只好又把眼神收了回去。
无需多久,小厮便又上前来汇报了:“王爷,这本账也有古怪,做得却颇为隐秘。”
小厮也没去解释究竟隐秘在何处,王爷也没有问,无了桌子可拍,他干脆拍了一把坐在身下的椅子,一下子便将之击碎。岳满跑得快,赶紧往旁边一躲,才不至于被飞来的碎屑扎到。
他松了口气,又看了看那不动如山,仍旧维持着一副恭谦的姿态的小厮,颇为敬佩。
话说,自家王府这帮差役,究竟是谁训练出来的?他如今也算是个有见识的了,瞧着别人家的小厮,哪有他们家这么训练有素?简直可以到未来去当特/种/兵了!
老王爷在击碎自己的椅子的同时便站起了身来,手中死死地捏着那账本,哼了一声,忽然间记挂起自家儿子来,刚要往前迈步,便回头道是:“之景,给我把这群家伙困了,好生看着,本王要到御前,自请御下不严之罪!”
说罢,老王爷大步流星,三两步便离了这快被他拍成废墟的小屋。
老王爷这一走,大堂里便霎时间乱哄哄起来。
岳满自知位卑权低,还是吏部而非礼部的人,虽说是有个皇亲国戚的身份,却又没有个有名望的大腿可抱,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摸了摸鼻子,幸好贤王临走前没将手下带上,这帮小厮还个个垂着手站着呢。瞧上去像是无害的背景板,但一旦谁想着要走,立时就会被拦住了。
岳满干咳一声,没引起谁的注意。挠了挠头,想了想,干脆摆了摆手,摆出一副很有气势的模样:“谁带着绳子没,都给我捆了!父王有命!”
“你敢!我们……我们可是朝廷命官!”便有人立刻出声了。
只可惜岳满听出了他的底气不足,嘴角一勾,露出个笑来,“哦?”他抬起了下巴,狐假虎威,“很快就不是了,贪赃枉法之辈,不过是阶下囚而已!只待父王带来皇命……”
说完后,岳满倒自己有点底气不足了。不知道那位陛下能不能将父王当回事啊,要是他不以为然,还叫这帮家伙该干嘛干嘛,自己不会被偷偷报复吧……
他自己被报复倒还好说,只希望这帮家伙别摸到婚介所去才好。虽说是岳满曾与易可约法三章,不得叫外人知晓满月婚介所与贤王府的关系,但自打那林家小公子摸上门来,岳满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这个消息藏得严实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向父王借点人手,调派去婚介所偷偷看着,岳满站在破碎的桌椅旁,一脸沉思,从旁人角度瞧上去,倒像是颇为阴狠的样子。
小厮们倒还真能将什么东西都找出来,还真弄了不少麻绳过来,把人给捆上了。这帮家伙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受如此待遇,一个个撕喊起来。岳满正计较着得失,总觉得耳畔像是无数只苍蝇在嗡嗡叫似的,嫌吵地挥了挥手,啧啧道:“再给我把他们的嘴给堵上,吵死了!”
反正得罪都得罪了,也不怕得罪得再过一点。岳满望天,他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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