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道:“还请王爷借我一间屋子,和一套女子的衣饰。”
两个时辰后,赵恺正在看书,一边看书一边却也想着方才的青年,觉得于情于理他的话都应当是可信的。他当年和俞见柏有交情的事,知情的人甚少,如果那青年师承俞见柏,那他来此便情有可原。
而师父遇害,他对宁王想必是恨之入骨,如此说来想报仇也是真的,他势单力薄,必然只能依附自己。
他会易容术,于自己的确是一大助力,五年前因赵恒破坏而未能开展的计划,如今也可以重新谋划。
而现在的时机,竟像是比五年前更为有利……
赵恺正想着,敲门声却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头看去,见是凌寒走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赵恺的声音温和下来,“你去打点一间客房。今日来的那个青年,我打算留下他。”
凌寒不说话,赵恺正觉有些奇怪,却忽然听她道:“王爷。”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就让赵恺浑身一震,惊讶地盯住女子的脸,因为他听到的,分明是男子的声音!
“你是……”赵恺扔掉手里的书,大步走到“女子”身边,仔细察看她的容貌,却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若再给我三日,我还可制出变声的药丸,然而举止性情,却非一朝一夕可以模仿。”
赵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唏嘘道:“你的易容术,必是早已青出于蓝了……你,叫什么名字?”
“苏岂。”
苏岂以宾客的身份在勤王府住下,由于他不愿公布自己的姓名,勤王便吩咐下人,一律称呼他为俞公子。
勤王的时间显然是不多了,因此第二日就让下人传唤苏岂,请他到书房议事,依旧是只有他们二人。
赵恺屏退了伺候的婢女,就连门外侍卫也命他们退出三尺开外,不得靠近。苏岂开始还不明所以,可当他听完赵恺的全部计划,就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小心谨慎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他竟也敢想!
赵恺的计划说来也简单,就是四个字,偷梁换柱。他想让苏岂易容成当今皇帝,颁布传位给他的矫诏。
如果五年前俞见柏没有遇害,顺利到了京城,那赵恺也会与他商定这件事,不论他同意与否,赵恺都会想办法迫他答应,现在尽管迟了五年,可皇帝病重,易容起来却变得更容易一些……
这事看似荒唐,却并非不能做到,只是赵恺身为皇子,竟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他与逆某犯上的乱臣贼子有何异?苏岂不禁深深看了一眼赵恺,只觉他恐怕是想皇位想疯了。
“这事如今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赵恺道,“本王相信你不会背叛本王,如若事成,必当重赏你。”
苏岂闻言默默冷笑,这事既然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一旦成功,赵恺还不赶紧杀他灭口?
苏岂住进勤王府的第三天,赵恒派出的暗卫回宁王府复命。暗卫单膝跪地,向赵恒汇报少年的行踪。
“公子七天前离开扬州,三天前抵达京城,回京当日就径直去了勤王府,并在那里住下。”他觉得每说一句,男人的脸色就沉上一分,让人心惊胆战,“公子回京时易了容,前后判若两人,勤王应该并不知道他与王爷的关系。”
赵恒沉思着,他果然去了勤王府。想找人联手,赵恺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竟真的打算对付他!
暗卫偷偷瞥了一眼自家王爷,只见他面无表情,整张脸冷得如寒冰一般,眼神沉得仿佛浓墨。
这时,忽然有一只灰色的信鸽扑棱着飞到窗台上,赵恒打开密信看了一眼,又重新写了字条绑回信鸽的脚上,让它飞走。
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暗卫,赵恒挥了挥手,吩咐道:“你不必再跟了,回去休息吧。”
小半个时辰后,勤王府南院僻静处,灰色的信鸽从空中飞下,扑腾了两下翅膀后停在草地上低头啄食。
凌寒俯身从鸽子的脚上取下字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静观其变。”
两日前,她把苏岂的事汇报给赵恒,令她意外的是,赵恒似乎知道那个突然出现在勤王府的青年是谁。
那青年好像姓俞,赵恺和他密谈了多次,谈话的内容却连她也没有告诉,秘密得让人生疑。
凌寒将字条收入袖中,见四下无人,便小心地离开了。
不远处苏岂从长廊中走出,望着凌寒背影,轻轻皱起眉。没想到他无意中经过这里,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确定凌寒离开后,他走到先前那鸽子停落的地方,蹲下身,发现草丛中散落着一些荞麦——是喂给那只信鸽的。
苏岂对信鸽的事始终有些怀疑,他虽只在勤王府住了几日,但也了解到,那个叫凌寒的女子在赵恺心中的分量是不一般的。
她在僻静的地方用信鸽传信,显然是不想被人知道,那她是奉了赵恺的命令这样做,还是……
苏岂连续几日都会去那个地方,但一次都没有见到那只信鸽,也就只能将此事搁置。
这日苏岂在房中,下人说赵恺找他,他到了前厅,赵恺却说:“走吧,跟我进宫。”
苏岂跟赵恺上了马车,只见车上放着一个红木药箱——那是他们之前说好的,苏岂学过医,让他以民间大夫的身份入宫,既可以接触到皇帝,又不会令人生疑。
到了皇宫,在宫人带领下来到正德殿,主事的公公张全不在,赵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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