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虽然帝渊与月枭之间并无险途,但若以如此兵力长途跋涉而去岂不就是白白送死。”他也不怕直言。
季锐远并不在意,反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殿下多虑了,老臣当然知道若出兵帝渊那无异于以卵击石。但今时今日帝渊的朝邪小儿正独自出现在百里外的榕城。困死他于城中绰绰有余!届时他若想要活命必然会乖乖听话……”
月天顷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朝邪行事一向谨慎,没料到居然让这老家伙给算计了。如果真如季锐远所想,那朝邪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可能他自己还根本没有察觉到。
他心里着急想要通知朝邪,可转念一想,既然朝邪都不管他的死活,那他又何必自作多情。谁让那家伙得罪了这么多人,报应来了他一个小小的月天顷又怎能挡得住呢。
只是……
“季将军,那朝邪素来缜密,您又怎能断定他是独自前来?若当真如此,对付他一个动用如此兵力岂不是太过浪费。不如大家以和为贵,有什么坐下来商量也不无可。”月天顷没头脑的出了一计,心里头终究还是护着朝邪。
可季锐远却从中听出了端倪,立刻横眉冷对对他说:“殿下难道是想护着那卑鄙小儿?!自打您入宫我也听了不少传闻,我自当您是为了大业委曲求全。如今无需再顾虑其他,殿下可要摆正自己的身份!”
老家伙说起话来好不饶人,越发触了月天顷的霉头,他随即硬气反驳道:“从我被你们带来,却始终在听你的一面之词,我失忆之事天下无人不知,我与朝邪关系那明白人也是心知了然。季将军在我面前想怎么说都可以,我却没有依据辨明是非,倒是只相信亲眼所见,就因为帝渊有了朝邪才得以繁荣昌盛,他勤于朝政爱民如子,更是时时刻刻担忧月枭的子民,想方设法为之重建故园。”
“哈哈哈!”那季锐远忽然大笑起来,“殿下对老臣有所怀疑理所应当,但被那朝邪小人迷了双眼才是愚蠢之极。”
“你!”月天顷与他越说越生气。
“重建故园?殿下说的可是这次派御史前往榷场之事?”
月天顷点点头。
“哼!”季锐远冷呛一声,“他倒是做得漂亮,借刀杀人也不着痕迹。”
月天顷不明白他又要编什么故事,更不愿再多听。
然而季锐远却从袖里掏出一轴画卷摊于桌上,那上面只画了一位男子,风姿翩翩,俊美倜傥,加之雪白的狐皮大氅更是让其中之人犹如谪仙儒雅脱尘。然而月天顷却倒吸口气,这不正是自己吗?
季锐远继续说道:“传言朝邪派了御史出宫,可外面的人谁也不知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模样,这几日前往榕城的富商巨贾不在少数,想要分辨更是难事。然而为何你刚到之夜就引来杀身之祸,险些送了性命。你难道就不好奇是谁干的吗?”
“你想说什么?”
“殿下仔细瞧瞧这幅画,用的可是隽都皇供的隽绸纸,这东西只能从皇宫里流出来,然而在帝渊谁能把你描摹的分毫不差,那……必然只有朝夕相对之人才能做得到。”
“真是可笑,就凭一幅画你就能猜到这么多?”月天顷一个字都不愿相信,但画中的那件狐皮大氅他是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朝邪命人送来一堆新做的衣裳时,他一一在其面前试穿了个遍,却唯独嫌弃这东西太过华贵招摇,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傻子。就那一次他再未在谁面前穿过,脑袋里已是嗡嗡作响,心如坠石。
“殿下信与不信老臣还是要把话说明白。”季锐远没看见他已经变了脸色,刚说到这忽然扭头捂住脖子,表情隐忍,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将军。你没事吧。”月天顷上前想要看看他,却被他敏锐的一把推开。
“小事,殿下无须担心。”
然而就在一瞬间,月天顷似乎看见他被衣领遮盖处的脖颈上有道一指长的伤口,居然还有东西在里面动了一下。
季锐远又恢复常态继续说:“这画像在你出现之前已被复制多分广为流传,即可以让有的人趋之若鹜讨好求利,也可以让其他人暗中杀之永绝后患。任何事物在他眼中都不及自己的利益重要,殿下还是早些觉悟,除掉那暴君才是天命!”
之前过往犹如走马灯花一一在眼前浮现,好与不好,真情假意月天顷已经难以分清。
他只觉得自己和朝邪真也算不上死生契阔,算来算去也不知道到底谁付了真心。
不由两腿发软,浑身虚脱无力的很,然而却毫无情绪的单单问了一句:“那季将军有何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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