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秋平把大黑马交给联络人,请他照顾。她不能骑着大黑马进腾冲城。临走时她牵着大黑马,抱着它的脖子,又脸对它的脸,亲了一阵,然后把缰绳递到联络人手里,示意她不在,对方就是它的主人,要听招呼。联络人接了缰绳,又告诉汪秋平:据他所知,过去腾冲城的日军常出城到乡下骚扰老百姓,烧、杀、掳、掠无所不为。自远征军到来后,他们就不出城了。城门设了重岗,城外城内都派兵巡逻。很严密的。他看道士身上背了剑(昨晚吃饭时,道士放下剑袋,他看到了袋里的剑),就说:像师傅这样,怕是不容易进城。汪秋平一听笑了,说;“大叔你放心,我们可以用不着进城门就到城里。”联络人有些吃惊,想说点什么,可看了道士的装束,心想看这道士,定是武林高手,轻功很高,他们一定有办法进城。就不再说话。道士看到眼前这一切,尤其是汪秋平把大黑马交给联络人的情境,心里又泛起对汪正豪的思念。他仰天叹了口气,沿着联络人所指的路,跟着汪秋平走了。汪秋平出门时穿着一身便装。那是**青提出来的。她说你这是要去干大事,不能像平时那样穿得光鲜漂亮。你长得又好看,在外头很招眼的。有时这并不是好事,会惹麻烦。我劝你把原来穿的行头放下,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我穿过的衣服,旧一些,你不要嫌弃。汪秋平笑着接受了。还道了声“谢谢。大姑想得真周到。”**青笑了,说;“我们之间不用谢。你叔叔不在了。有些事我们多商量商量,不是坏事。”说到这里她有些伤感,汪秋平也感到难受。要出远门了,大姑关心着她的安全。这让她很感动。她在路上走着,还想着**青的话。
路上,道士对汪秋平说;“秋平呀,我们这次是要去虎口拔牙。你这个样子,和我一路怕是不大方便。容易出漏子。我看你还是像从省城出来时那样,化化妆吧。”汪秋平回头看了看道士,笑着说:“师爷,还是你想得周到,我把这事早忘了。我听你的,现在就化妆。”她看路上前后都没有人,和道士找个地方坐下,从身上背的包里拿出易容膏(这膏从省城出发时就装在包里,后来没有用,忘记了),往脸上涂抹起来。边抹边想起**青的话,认为这一抹,自己脸孔变老了,和身上的服装就般配了。抹完后看着道士说;“师爷,你看我这样子咋样?”道士认真地看了看,说;“可以。像个40来岁的人。只是,只是你这头发,还是年青姑娘的。”他本来还想说,这样子有些老不像老、年青不像年青的,可面对的是个年青的女孩子,自己徒弟的亲侄女,怕说多了会伤害对方。就不说了。汪秋平出来很久了,她的头发已不再是出门时的“锅盖头”,已经长到了肩上。她平时扎了个辫子披在脑后。听师爷这么说,她笑了,说:“师爷提醒得对。我没有带镜子。随便打整一下吧。”她从包里找了根布带子,那是出门时准备捆东西用的。她一撕两半,收起一半。然后把辫子拆了,把头发拢到后面,用布带捆了个髻,对道士说:“师爷,你看这样可好?”她在动作时,道士已看了一眼(他是出傢人,不能老盯着一个女人看)。心里有了底,说:“这样好了,完全像个40多岁的人。”他没有说“像个40多岁的女人”,他跟着一个40多岁的女人(或者说带着40多岁的女人),心里是很不安的。他毕竟是快50岁的男人,又是个出家人。如果汪秋平是原来的样子,相当于他的侄女辈,那样倒好些。可现在……唉,乱世之秋,随他去吧。汪秋平得到师爷的认可,很高兴,收拾了一下,背了包上路。她原来走在道士的前面,化了妆,她觉得这样不妥,作为一个40多岁的女人,应当走在男人的后面才是。她于是说:“师爷,我要走在你的后面。前面有事由你挡着。我这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呢!”这倒合了道士的意。他本来就想,一个出家人,咋能跟在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女人身后呢?这姑娘真聪明,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呢!可他不好说什么,只说;“行啊,前面后面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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