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落,昔日灯火通明、风光无限的皇宫此时静谧无声。
洛尉逼宫,将宇帝囚禁在颐和殿,妃嫔公主则被囚禁在另一座宫殿,宫中侍卫全部换成他的亲随,各宫各殿宫女太监大气不敢出明哲保身,整座皇宫死一般的冷寂。
不过,偌大的皇宫里总有忠贞之士,祁天澈安插在太医院的眼线赵太医领着一位手端药盘的小太监自太医院出来,一路小心的应付过各处巡逻的侍卫,来到颐和殿门口。
看守的侍卫一伸手,拦下来人,仔细看了看,问旁边的赵太医:“他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
赵太医道:“哦,他是太医院里负责煎药的小李子,平日给皇上送药的小路子今天病了,太医院人手不够,下官就让小李子过来送药了,就是怕各位误会,下官才一块跟着过来,向各位解释清楚。”
那侍卫又仔细的看了看小李子,掀开药碗上的盖,一股浓重的中药味传了过来,他忙盖上,挥挥手:“进去吧。”
小李子低着头躬了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一张床榻,两盏宫灯,除了病床上的人,除了伺候着的桂公公,再没有其他人,整座颐和殿冷冷清清的像个冷宫。
桂公公看见端着药走进来的小太监,起身靠近床边,小声提醒道:“皇上,该吃药了。”
宇帝似乎没听见,过了好一阵,才慢慢睁开紧闭的龙眸,桂公公见状,端过托盘上的药碗,搅了搅,舀了一匙送到嘴边。
宇帝一勺勺喝完了药,不经意抬首,看见端着药盘一直垂着头的小太监身形不似之前的人,龙眸晃了一下:“你,抬起头来。”
小太监顿了一下,慢慢、慢慢抬起头,柳叶眉、水润眸、俏鼻梁、素樱唇,嵌在那一张清丽的脸庞,仿佛自遥远的天边缓缓而来,陌生而又熟悉。
桂公公倒抽一口气,惊道:“郡主!”
依晴眸光微锐,看向桂公公,桂公公忙噤口,一双利眼警觉的扫了扫四周,没发现任何异动,才放下心禀道:“皇上,老奴在门口伺候着。”
说完冲依晴躬了躬身,悄无声息的守在大殿门口。
宇帝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靠在床榻上默默注视了依晴好久,微微一笑,看不出笑意为何:“你们回来了?”
如今躺在她面前的人早已失去昔日风采,只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怜心有之,可是想起过往幕幕、今日种种,依晴仍忍不住冷冷的讽道:“依晴离开京城之时,皇上不许我带走轩儿,留他做人质困在平泽王府,不就是想要我们战争一结束便回京?如今我们回来了,有何奇怪?”
宇帝眸光微闪,似乎为依晴冷冽的口吻怔住,仔细看清颜上的表情,静冷冰冽,他扯唇一笑:“果然……你太聪明了,太聪明的人注定要背负比别人多出几百倍的痛苦。”
“是,比别人痛苦,但是也会比别人更加努力的想拔除痛苦的根源。事到如今,我只想问清楚一件事,”依晴冷冷看着宇帝,一字一字吐出那个惊天的秘密,“焰,是不是沈菊柔和洛尉的孩子?”
宇帝微冷的一笑:“今日站在这里的是你,而不是他,那就证明你心中早有了答案不是吗?又何必再来问朕?”
依晴执着的赌最后一线希望:“皇上金口玉言,我要亲自听你说,是或不是?”
宇帝顿了顿,慢慢抬起头,龙眸冰冽,压制着心底的恨:“是,他的确是洛尉的孽障!”
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依晴的心坠到了谷底,心神透凉,眼底是不敢置信的清芒:“孽障?焰视你为生身父亲,为你披荆斩棘浴血沙场,护卫着天朝河山,到头来,你竟说他是孽障?!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这就是一国之君?这就是一国之君!一个人的心真的能残忍冷酷到这种地步吗?焰……依晴的胃一阵阵紧缩,为焰心疼。
“朕的心是什么做的?”宇帝极冷的一笑,“朕将他视作亲子养育了二十多年,你说朕的心是什么做的?”
“我相信他宁愿流浪街头也不想被你收养!”依晴冷冷的看着他,恨意将整双眸子照的清亮,“焰敬你、爱你,拿自己的命去保护你,谁知道,他既敬又爱的养父,之所以养育他,竟是为了利用他来对付他的亲生父亲!好一位百姓口中的仁德明君!”
“放肆!”宇帝利喝一声,却因动气猛咳了起来,“从来……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朕说话!你不要以为朕被困在这里,便由得你放肆!”
依晴摇摇头,逼问他:“二十多年了,焰在你身边二十多年了,除了要利用他,你的心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宇帝深邃的眸一阵迷茫,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闪过,有他第一次看见还是婴儿时的他;有他领他进宫,第一次听他喊‘父皇’之时;有他第一次在宫里受了伤,却倔强的不肯告诉他之时;有他第一次领兵出征,他亲自送他之时……
可是那又怎样,洛尉要逼宫,而他是洛尉的儿子,只这一点便会将所有的感觉抹煞。
依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柔软,却转瞬化作一道戾光,心一沉:“沈菊柔呢?焰是沈菊柔的孩子,你爱沈菊柔,不是吗?”
“菊儿?”宇帝一怔,喃喃道,“是,朕爱她,爱得失去了一个帝王应有的尊严。”
“朕带她进宫,封她为妃,赐予她荣华富贵;为了讨好她,朕大兴土木,建造菊心苑,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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