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下了朝,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之前穿越过古代不错,但是还从没当过末代君王。
最差的,也是个中兴之主。
没经验啊。
听朝臣的意思,是要保存有生力量,京都这边顽抗到底,还暗示他应该要出城“御驾亲征”。
楚非:“……”几个意思?把我踢出去你们好再立一个听话的?
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会打仗……不要说排兵布阵了,给拿张地图来他都能看睡着。
——学过管理不假,地理烂也是事实。
楚非陷入了穿越很多次以来最大的危机本来么,倘若没有上一个世界的意外,他还能安慰自己只是一天,区区一天,混过去混不过去都是那个样子,有什么好怕的?
可经过了上个世界没有缘由的半年停留,楚非苦了脸:不早下个决定,万一明天睁开眼没能换个地方,说不定他就真得当一次亡国之君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对原主咬牙切齿:当什么皇帝不好,偏要当个昏君!
还是个人人喊打自己的朝臣都忍不了的昏君!
民生乱,肯定不是没有原由的,多半是官-逼-民-反;官吏敢这么作威作福惹出这么大的乱子,给整片江山上的草都点上一把野火,除了为首的昏了头,根本不会有第二个理由。
身为“叛军”,自古打的也只有那几个旗号。
楚非思忖了半天,觉得御驾亲征是不可能了,派几个忠心的将领去守好还有点用;摆空城计?笑话!
堂堂一大国,败给叛军不算,竟然只为了守住一隅,在京都摆出这个架势。
自古以来,只有迁都的皇帝,没有空城的国君。
一个人的脸面不要紧,一个国呢?
对叛军亮出亮出一国之都的空城计,无异于他那个世界里出名的两个党派对掐正凶猛时正-规-军高举白旗大喊投降,先不说外人怎么看,自己人都要把出主意的家伙殴死。
除非真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否则空城计就是个空想。
看眼眉前的形势,只能文官先顶上了。
——武官死战,文官死节。就算真的被叛军吓得屁滚尿流怂成一团,可要是被架到台面上,还是得流着泪抖着腿帮朝廷说好话。
何况满朝文武,能走到朝堂上来的,不能人人都是不中用的玩意儿吧?
要真全是那个样子,他就算是必须停在这儿也只能洗好脖子,临走前多吃点,吃饱好上路了。
楚非稍微地对这些叛军生出恼意:有事不能直接跟天子沟通一下吗?不能先跟我们打个商量不要急着动武吗?怎么一来就想着革命呢?
粗人!
哼!
他在心里给叛军扎小人扎得痛快,表面上一本正经什么也看不出来。
龙辇行到半路,有宫人来报:“陛下,太后娘娘请见。”
什么玩意儿?
楚非倒抽一口冷气——亲娘啊,怎么还有个娘呢?
他都想以头抢地了:怎么自从经历了上一个世界,他本来顺风顺水的人生就像脱-肛的野马一样飞驰着奔腾起来了?
这不科学!
再不情愿,也不能不给“亲妈”面子。
楚非只好咬着牙谨小慎微地一挥手,摆驾到太后宫殿。
太后寝宫。
香炉冉冉,春红已残,夏碧欺上枝头。
本是一副好图景,可惜山河动荡,看得人无端悲切起来。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说是谁的江山,其实究竟有谁又真的能做得了江山之主呢?
太后侧头看着窗外情景,怔怔的,眼中渐渐腾起雾气。
想当初,先帝在时,何曾这种事?都是她没能教导好麟儿,以致他恣意妄为,性情暴虐,才惹来如今这等灾祸。
“嘶。”
绣花时走了神,不被针扎破手指才是难事。
身边的宫人二话不说,立即拿来干净的布条准备好。
太后摆手表示不必,叹了一声:
“知道疼才好呢。十指连心,我也不过是和先帝同心一次罢了。”
她年轻时与先帝意见常常相左,没想到到了现在,黄泉地面两不相见,才终于同感了一回。
还不如不要这种“同感”。
这厢正交谈着,另一个宫人已经来回禀道:“太后娘娘,陛下驾到。”
她点了点头,宫人飞速退下。
门口,楚非一身玄衣长袍,踏进门槛,每一步都几乎顿了十秒以上,好半天,才纠结地、试探地喊了一声:“母亲?”
太后听闻,十分愕然。
自登基后,皇帝就再没有这么叫过她了。
今天这么喊她,难道是……
太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捂着心口,勉勉强强地应了一声,点头:“陛下。”
楚非摸不着她在想什么,可同样很惊愕:这个亲妈,她实在是……年轻得不像话啊。
要不是看她跟自己长得真有几分相像,他几乎不敢认为这是原身的“妈”。
说是姐姐还差不多。
两人都无心寒暄,伺候的宫人就极有眼色地先摆好了茶点,手脚利落地退了下去。
对坐半晌,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楚非只好先炸着头皮问:“不知道母亲把朕叫来,有什么事?”
太后从头脑空白的状况下慢慢解脱出来,自忖刚才的猜测有些荒唐,尽管还有疑惑雍帝为什么突然这么叫,可也是定下了心。
——真要是江南也破了,他哪还会有空来跟自己叙话呢?
太后暗笑自己方才的虚惊,虽仍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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