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厚-爱,我实在担当不起。”
讥讽的话音落在大厅里,掷地有声。
有很多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挽救,也不过是一个残次品。
少姻心里一跳,血管里的血液流动仿佛都忽然静止了一个瞬间。
心惊肉跳,大约也不过如此了。
她用力地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按捺住心声,压抑住颤抖,说:“真的。”
“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亿万星河,为你而来。
“呵。”
楚非在机甲里狠闭起眼,嗓音平静:
“那将军恐怕就要失望了。”
少姻沉默。
过了许久。
她轻声道:“你不信,是不是?”
“你不信我的每一句话,是不是?”
“因为我曾经骗你骗得那么狠。”
最后一句话,引得银白机甲巨震!
楚非猛地起身,剧烈地喘-息着,也顾不得礼仪了,狠狠拧起眉,一把将她按倒在沙发上,机甲无机制的眼睛里似乎都燃起了骇人的情感,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你都记起来了?还是——你一直记得……”
少姻被他掐住脖子,苦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我觉得……
呵。
楚非低沉地笑了两声,笑声里悲意沉沉:
“你也不过……就是一直仗着我喜欢你而已。”
你这么肆无忌惮,也不过是,觉得,不论到什么时候,我也会重重举起,轻轻放下吧。
千句万句,也抵不过,仗着别人的情感,为所欲为。
机械的手指越收越紧,连机甲厚重地金属外壳也挡不住楚非身上弥漫出来的冰冷的杀意。
少姻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难受,咳出了声。
颈项上的力道蓦然僵住,可杀意犹存。
但少姻怎么都足够再度艰难地呼吸到一口空气了。
她艰涩地吐出一句断续的话:
“如果……你觉得,咳,不解气……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楚非紧绷地心弦,突的松弛。
杀意渐渐消失,他收回了手,看着她脖子上的红痕,沉默半晌。
“我去拿伤药,”他说:“你等在这里,上了药,就跟我到星空之狱去自-首吧。”
她倒在沙发上,摸着脖子,勾起一个笑容,锋利的眉目难得缱绻:
“好。”
楚非不再吭声,走进了常备药房。
少姻在他身后,垂着眼,神色默然。
一室灯光,满目冰凉。
药房里。
楚非机械地拿出一盒抹伤药膏,却并没有马上走出去。
这人多狡猾。
利用他的情感,继续为自己增加筹码。
可大概是他天生只能败于她的手下。
他默默地想:这一次放了你,我们就再也了无干系。
等到下回见面,除了敌人,就谁也不是了吧。
心里平平静静地趟过无声的情绪,在大厅里传来异常响动的时候,他没有了表情。
瞧啊。
这样的人呵。
纵是绝境,仍能逢生。
因为她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计策,懂得以退为进。
面对“朋友”,能如春风般温暖;对待敌人,也能如严冬般肃杀。
在遇见少姻前,其实楚非从来不懂什么是心伤。
就像记忆里的他在少年时代永远不理解那些向他递来情书却被礼貌拒绝的少女为什么仍旧会哭着跑开一样。
而现在他方才明白——世界真正能伤人心的,是另一个人心上的锁。
那锁伤不到小人,伤的都是君子。
他全心相信,她步步严密,从无错漏。
那么……
“怎么拿药拿这么久啊?”
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响在他耳侧,气息里恍惚有着久违的草药香气。
楚非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柔和眸光,不知是喜是悲的情感油然倾泻,蔓延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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