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妍什么都听到了,尽管她不想醒来,尽管她不想再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之中了,可她没办法塞住自己的耳朵,没办法拒绝那些声音,这一切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操控着。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为了她而放弃自我,他们会如此在乎她,在乎她的感受,她一直埋怨没人能懂她,没人能真心的爱她,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好自私,好轻率,也好随性,她一直自认为她对每个人都很公平,她对他们真的公平吗?她又曾了解过他们多少?她又何曾对他们理智过?
她不是怄气,就是逃避,她除了冲动,就是草率,甚至有时天真的可笑,她太过自信,太过自负了,她一直不敢面对自己,一直追求完美,可她自己完美吗?
伴着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晃过,馨妍的自责越来越深,这是她第一次审视自己的灵魂,第一次这样解剖自己。
重重叠叠的黑暗就是她的选择吗?愁肠百结,心痛不已就可以选择沉沦在不需要思考的黑暗中了吗?
“不!醒来!让我醒来!”馨妍已经明白了她存在这个时空的价值,她被他们的情义给唤了回来,求生欲又回到了她体内,她要靠自己的意念,将自己摆渡出这绝望的深渊。
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前一刻,龙岩刚宣布他已经尽力了,傅智博也沮丧地直摇头,几乎大家准备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时,他们竟然听到了昏迷几天的馨妍,发出了梦呓之声。
这句话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尤其是那三个深爱着她的人,这声音就像是一针强心剂,让他们死寂的心瞬间又跳动了起来。
“妍儿!”
“妍儿!”
“妍儿!”
龙岩和傅智博两人对望一眼,情急之下管不了什么君臣之礼,一把推开站在床前的他们,“快让开!”他们很清楚,这声音表示病人有强烈的求生意志,她本人并没有放弃,她还有意识,他们激动不已。
傅智博号着馨妍的脉,龙岩拿起他的银针,“傅太医,准备好了吗?”
傅智博朝龙岩点了点头,两人同时相互配合着,再次尝试着给馨妍施针.....。
西郊客栈,一盏油灯就快燃尽,木鱼声伴着梵诵依旧不变节奏地飘邈着,无眠夜的惆怅,悱恻,伴着余香袅绕在孤寂地客房内。
“寒儿!”一声低泣,压抑着愧疚和怨恨。
龙亦寒站在窗前,一阵晚风送来,让他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战,敏感的他顿时不安了起来。
“现在已经几更了?”龙亦寒问着身边的德福,德福上前轻声说道“回皇上,已经三更天了!”
龙亦寒转身眼厅的一帮人,最后目光落在了瞿明珠身上,“德福,送太后回寝宫休息。”
瞿明珠原本强撑着的睡眼,一下清醒了许多,虽然这已经是龙亦寒第二次对着外人称呼她太后,但对她来说一样激动不已。
“太后,回寝宫休息吧,这边一有消息奴才一定禀告太后。请!”德福走到瞿明珠面前,恭恭敬敬地屈身延请瞿明珠回房休息。
瞿明珠起身,无言地看了一眼屋内的每个人,最后走到龙亦寒面前,“寒儿,出来一下,母后想跟你说几句话。”
龙君豪惊厥而起,欲言又止地看着瞿明珠,他这几天一直在挣扎着,一直在徘徊中,几次想开口,几次都收住了。他不忍心此时道出他的身份,他一直在等待时机。
龙亦寒虽然一颗心全在馨妍的安危上,但龙君豪这么强烈地反应,他想不注意也难,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龙君豪的神色,再偷偷地瞄了一眼一脸坦然的瞿明珠,随后无语地颔首尾随瞿明珠走了出去。
德福也纳闷地想跟随龙亦寒一起前去,却被沙哑的低沉声叫住“让他们单独聊一会。”
“是!景王!”德福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这是龙亦风两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这声制止让在坐的人心里踏实了许多。
御花园的池塘边,初夏塘荷,三三两两,凌驾于荷叶之上,红荷邀月,迎风弄姿,清香四溢。褶皱的水面一阵微风拂过,荡出了两倒影。
“寒儿,还记得前面那座假山吗?”瞿明珠看着月光下,池塘中央的那座湖石堆砌的假山。
“母后!”龙亦寒不明白瞿明珠想说什么。
“你从小就特别喜欢这座假山,还记得七岁那年吗?”瞿明珠眼前浮现起了龙亦寒小时候的可爱模样。
龙亦寒没有接腔,并非是他忘记了那年的事情,而是那件事情,改变了他的人生,让他彻底告别了过去。
“那天你跟人打架,被太祖皇帝责罚,关在思过殿,半夜你从窗户偷溜出来,一个人悄悄地跑到了这座假山上,你睡着在了石头上,那时已经隆冬了。”瞿明珠悠悠地忆想当年,一声长叹,有叹出了她曾经的矛盾。
“那晚月亮很圆,很美!”龙亦寒低首,抱胸,看着月夜下铅灰色的地面。“那晚,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母爱,感受到了亲情。”那晚,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到他面前时,把带着体温地袍子裹到他身上,抱着他着急地奔向寝宫,整整一晚上她都守在他的床边,那晚,他的心潮湿了,他的顽劣消褪了。他开始有了期盼,有了重生的力量。
“你真的醒着!就因为这样,你才开始脱胎换骨的,是吗?”瞿明珠转身借着月色,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欣喜和内疚的‘儿子’,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自那以后,他不再故意跟她作对,不再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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