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城赈灾一事在半月内落下帷幕,而主办这件事情的功臣,却一不邀功二不请赏,只求皇帝赦免一个人。
皇帝眉头一攒,眸中暗涌波澜,“朕怎么不知道,你何时跟扈之北有了这等交情,竟要出面保他。”
“谈不上交情,儿臣只觉得这件事上有蹊跷,好似刻意人为诬陷,右都御使扈大人为官清廉、忠诚,儿臣是不想一代忠臣蒙冤,而寒了忠良之心。”瑞王气度坦荡,这一番话说得更是义正言辞。
皇帝高高在上,原本严肃的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笑意,“你就如此肯定,扈之北是蒙冤?”
“扈氏世代效忠,衷心可鉴,是不是蒙冤,想必父皇比儿臣更为清楚。”瑞王背脊挺拔,未有丝毫的胆怯懦色,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笃定,“这件事情请父皇给儿臣一些时日,我定查清其中缘由。”
“不必查了,就依你的意思去办吧。”皇帝微一扬手,面露倦色的道。
瑞王浓眉一攒,在下恭敬的鞠礼,道了一声:“谢父皇!”便悄声的退了出去。
扈之北免去牢狱之灾,一洗他贪污赈灾银的罪名,可谓是一波三折,这件事情也最终画上了句点。
这一大早,扈府门前就候满了人,等扈之北从马车上一下来,王婶便冲上前用手巾噼噼啪啪一通乱打,饶是扈之北一个年近五十的人,也被打懵了。
“老爷,去去晦气,多不吉利。”王婶一面说,一面继续动作。
“别打了,差不多了……”
扈之北正色严肃的咳了一声,视线从众人之中穿过去,落在院内游廊下的一个身影上,她的身边显得很冷清,与这热闹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反比,也并不上前面,只是面带微笑的,站在一众人身后。
“你假正经什么呢?还不快出去迎接。”身后有人推了一把,庆书皖回过头只见又是那个没正经的。“老爷回来了,今晚的饭菜一定很丰盛。”
庆书皖无奈的愣了愣,“除了吃,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我还能想你。”阮邺君哈哈一笑,抓住她的手臂一同迎上前去。
这件事情能够结束,庆书皖好似如释重负一般,心中压的最终的一块石头也卸下了,自胸口吐出一口浊气,庆书皖只觉得浑身轻松不少,心情也好转许多。
“少爷,这个鸡腿给你吃。”王婶温和的笑着,将一个鸡腿夹入了庆书皖的碗中。
“王婶,少爷吃不下了,还是我来代劳吧。”阮邺君一笑,夹起鸡腿就往自己碗里送。
“不是还有吗?什么都要争。”
“慢点吃……活脱的饿死鬼投胎……”
在一阵欢声笑语中,庆书皖也忍不住被逗的直发笑,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种温馨的场面还能够维持多久,这种家人围聚在一起的日子,又剩下多久……
自她返回燕城后,先是丞相纪郑泓与内务府总监司孟被免职,后是魏太傅之子被杖杀,太子落败,紧接着便是经过薛城一案颜王衰落,瑞王登台,这一系列的事情看似都在顺理成章的发展,朝野中的变故也是那么快,电光火石之间就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发展。
可是有些事情远是力不能及的,它其中到底暗藏了多少诡谲的暗算,在面对了这些力不能及的事情后,庆书皖在一瞬间想到了,她需要一座靠山,并且能够辅助自己日后所有计划的靠山。
瑞王的性情豪直,虽然骨子之中已经深刻的融入了将士的铁血,以及他坚不可摧的心智,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也是扈之北心中的最佳人选。
而此番盘查贪官污吏一事,瑞王彻底翻新了朝廷的污浊之风,将这根源连根拔起,毫不留情。
就正如庆书皖先前所说的,那里又有不贪、清廉的官呢?在这个利益当先的世道上,官做得越大,肚子里的油水也就越肥,而对待这一类的赃官污吏,瑞王是一向不会手软。
而这个便是颜王眼下最头疼的事情了,若是在这之前他定丝毫不顾忌,也根本不会考虑任何的情面,只是现在想想为了一个礼部尚书而得罪一个瑞王,这笔买卖似乎并不那么的划算。只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既然要掌握这个,便一定要舍弃那个。瑞王就在权衡利弊,两相为难之下,还是决定先保,守不住了便弃。
瑞王府内,庆书皖二人席地而坐,神态悠闲而散漫,仿佛只是坐在一起闲谈的老友。
庆书皖素白清秀的脸上依旧是带着微笑,端起茶盏放在唇下轻吹了两口道:“眼下好在颜王已经打消了针对性的威胁,他也是个可以阻挡太子的挡箭牌,所以你现在还可以什么都不用顾虑。但是此计毕竟只能化解短暂的危机,时间一长,颜王必然是要起疑心的。”
瑞王表示赞同的点头,一面又垂下头去,好似心不在焉,全然没把她说的话听进去。
对于他这种漠然的态度,庆书皖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索性不再理会他的反应,自行往下说,“不过是怕他碍于面子,不肯主动像殿下示好延揽。”
“庆先生多虑了,他会的。”瑞王低头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十分笃定,“我想他断然不会为了我,而折掉手上的强兵。”
庆书皖笑了笑,“瑞王毕竟行走官场,人脉与权威总要有的,若是他能协助你一同对付太子,以夷制夷,我们自然不必费太多力。当然殿下您也要收起一贯的脾性,稍稍迎合以示回应。”
瑞王眉头一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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