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暮芬听得太皇太后之言,略是一怔,几步行到宋南朝面前,抓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颤声问道,“南儿,轻云把向神医的九鹿御寒丹给你了吗?你服下了吗?”
韩暮芬未施脂粉的面庞显得苍白而憔悴。望着她关切的眼神,宋南朝心中蓦地一软,韩暮芬待她,确实太好。
“我收到了,也已经服下了。”宋南朝轻轻道。
说着,宋南朝轻轻揽住了韩暮芬的腰,手掌在她背上摩挲了一圈,“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韩暮芬很想再说些什么,却明白事既至此,此时多说无益。
韩暮芬此前三日依吴太皇太后所言,住在重华北宫,起初她以为吴太皇太后让宋南朝再跳钱塘江以换自由只是玩笑话,不料这位素来对小辈颇为可亲的老祖宗在此事上却是绝不松口。
“暮芬,哀家瞧那姑娘心里比你明白,过去的便也随你,如今哀家既已知道了,你便听哀家的。”吴太皇太后只撂下了这句话便制止了韩暮芬在这个话题再行纠缠。
韩暮芬心中焦急,却无法出宫,只能托人带话给身在宋府的轻云,令她务必去惠民药局问向真向神医把那九鹿御寒丹求来送去给宋南朝,又请向真今日务必在惠民药局候着,以随时救命。
此时见宋南朝精神不错,又已服下九鹿御寒丹,韩暮芬才略略宽了心。
宋南朝与韩暮芬说完话,又往韩之江的方向瞟了一眼,但见那位素来威风凛凛的少将军此时却是眉头虬结,一张脸苦瓜似得沉郁,不由心中一乐。
宋南朝冲韩之江眨了眨眼睛,又举起手指了指钱塘江,做了个五指并拢手掌突然翻转向下的动作。
韩之江一惊。宋南朝眉梢一扬,背过身,不再理他。
因吴太皇太后有意惩戒,韩之江连着两日在皇城司设擂台,他素来嚣张,皇城司其他分队的好手倾囊而出,最后整个禁军的好手都来了,他一人车轮战,已是疲累,再加之担心这所谓钱塘江之约,自有一股气郁结在心,此时见宋南朝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心中一空。
宋南朝转过身望着滔滔江水,闭上眸子。
“哥哥,那个姐姐要跳钱塘江了吗?”许谦的小妹问道。
“嘘——”许谦做了个手势,右手环住小妹,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周遭喧嚣的人群安静下来,天地间只闻风声,只闻江水奔腾。
宋南朝将预定的前行线路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深深吸了口气,睁开眼,向着太阳的方向举起手臂,纵身一跃,跳入钱塘江。
人群中爆发出“啊”的一阵惊叫声,人们冲破宫廷护卫的包围,推搡着往钱塘江边涌去。
“跳了!”
“真的跳了!”
“刚才她真的跳了!”
不管相识的抑或不相识的,人们竞相描述着刚才看见的景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时庚子月过半,天寒地冻,钱塘江水冰冷刺骨,这姑娘竟然真的跳了!
一入水,宋南朝立即被江水之冷冻得周身麻痹。
她瞬间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什么九鹿御寒丹?什么内力护体?该冷还不是冷!
那一刻,宋南朝不是没有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同练习时一样,直立缓缓入水为好,何必为了在围观者面前凹造型耍帅,来个纵身鱼跃入水,先把自个儿脑袋给冻坏了!
只是再悔已是不及,宋南朝迅速闭住呼吸,在水中稳住身子后,双腿一蹬,浮出水面。
“出来了!出来了!”宋南朝刚一探出头,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喊叫。
宋南朝举起冻僵的手向人群挥了挥,随后辨了辨方位,又吸了口气,开始摆臂拨水,向东往外沙河口而行。
钱塘江自西向东,给了宋南朝一股自然的推力,只是水流每日皆有不同,今日江上风大,水速亦比前两日快得多,宋南朝心中隐约有些担忧,唯一的安慰是,她觉得今日自己划水的力道却是莫名强了不少。
随着宋南朝前行,人群也自发往东,缓缓移动。
游了片刻,宋南朝觉得皮肤触水后的刺骨僵木之感渐消,忽觉一股温暖的热力自丹田腾起,缓缓向四肢百骸移动。
御寒丹有效?
宋南朝心中一喜,添了几分信心。
再往前便是外沙河港口,钱塘江东西走向,外沙河南北走向,两者之间正是一个丁字河道,这也是这次行程最凶险的一处所在——钱塘江水浩浩荡荡裹挟万物往东而去,外沙河只是小小支流,宋南朝必须保证自己能在到达外沙河口时能不被大江带走,而是顺利折而往北,进入外沙河。
人群中自也是多的明白人,眼看距离外沙河越来越近,原先喧闹的人群又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眼睛都聚焦在大江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知命运要将她带往何方。
宋南朝看准了外沙河的方位,原本就游的紧贴钱塘江北岸,在快抵达“渔人码头”巨石时,她看到了那条飘在江中的她此前抛入的麻绳,心中大喜,随即一记闭气,复钻入水中。
钱塘江水速太快,一旦错过,凭她一己之力,再难在江中回头,为避免被钱塘江裹挟而去的尴尬,宋南朝迅速自腰间取出另一把匕首,在水中睁大眼睛,重重一下戳在堤岸。
钱塘江江岸多石多泥,一把匕首并不能止住宋南朝身体前行的态势,却是让她速度缓下了不少,就这缓下的时间,她一把拽住了那飘在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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