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蓄势待发,而且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刚才那一秒的时空止境,其实就是一种预兆,只不过还没有人看出其中的关窍。
“孤注一掷吧。”光辉晨星·永业在心里最后对自己说。
白袍,依旧静止,没有风,没有气劲,没有时空乱流,没有惊天动地,泣鬼惊神的怒吼,咆哮或者哀嚎,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呐喊,叫嚣,谩骂或者抽风,一切都在平静中,轰然爆发,直到不可挽回。
白色的修长又年轻的身影,在渐渐黯淡下来的魔法光晕和远处摇曳不定的火光的映照之下,显得那么孤独又陌生,却并没有什么叫人远避的威压或者恐吓力,直到下一秒,一轮血色满月的图腾,在白衣刺客的背后展开。
他最终还是选择这样的道路,没有尽头的杀戮之道。
“什么?为……为什么!”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光辉晨星·永业的做法,明明战斗前还只是开个玩笑一样地谈起这种东西,现在为什么,为什么就真的要变为现实?
红月审判,众神留给使徒们的遗产,世间最强增益魔法,没有之一。红月审判一开,使徒就会陷入一种神秘的癫狂状态,虽然防御能力,行动力没有丝毫的增长,但是任何一招攻击魔法都能发出亚禁咒的威力,而且在红月审判中使徒,任何魔法都是瞬发,没有咏唱,不计消耗,更不可能会有魔法反噬,可以像个机器一样永远战斗下去。
然而,红月审判的力量会蚕食使用者的心灵,逐渐使其失去神智,成为杀戮狂魔,每使用一次,这种影响都会永久性的加深。使徒的个性也会渐渐变得狂暴,直到在某次红月审判之中彻底迷失自己,沦为一个可怕的魔物。除非……··
因此没有哪个使徒愿意使用红月审判,除非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爆炎·阿克利维·塞纳卢卡斯自己不想用,当然也不希望光辉晨星·永业去使用这种危险的玩意儿。此时的他除了震惊,更感受到一种沉重的痛苦。他大喊出声,可是空气中除了他已经变调的声音,就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于那一轮血红色的满月。
不说其他人,就连德库拉摄政王自己也被眼前一幕吓出一身白毛汗,二百年前恐怖的过往,整个血族濒临绝地的绝望,再一次涌上心头。他不相信,不相信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刺客,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使徒的毛头小子,居然可以——可以——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德库拉摄政王生平第二次感到了窒息般的恐惧,以及与此相连的愤怒,血族的千古骄傲,就在那两百年前的曾经,那短短的一个星期里,彻底沦丧成地狱般的耻辱,八万血族,竟无一人可以走下十回合,接下来便是一个星期的逃命,牺牲以至最后的摇尾乞怜。那份沉重,对血族摄政王来说是绝难启齿的创痛。
但是现在,这恐怖的一幕难道要再次上演?
不是重演,是变本加厉,如果时间可以回头,如果一切都能重新来过,相信德库拉摄政王宁可回去向陛下领罚也绝对会在一切没开始之前下令撤退。
不幸的是,任何一个世界中,都没有“如果”。
血色满月照耀下的白色长袍,依然沉默,依然静止,依然萦绕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孤独。这最后静默的一秒,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即像一秒那样短暂,又像一秒那样漫长。
“禁千二百十一式·未完成·碎空魔翔影舞。”白衣刺客的嗓音依旧清越,依旧带着几分稚气,可是语气里的那份森冷与决绝,让在场不少人都打了个寒战。
“快停下,星。”风音·维兰罗琳·阿拉娅终于尖叫出声,她本想冲过去,却被凝眸·塞克利亚·星姬拉住。
“现在的他比那个血族还危险,琳琳,别去。”虽然自己也是揪心的要命,但是理智始终占了上风,光辉晨星·永业和德库拉摄政王之间的战斗已经无人能够阻止,贸然上前只会添乱。
刺客抬起手,宽大的衣袖完全张开,看起来像一只白色的圆锥,他挥出一拳,直拳。
一道白光,激光,粗得像神殿的廊柱。
黑夜里传出“咻——”的一声响,白亮的光芒把天空都照成了深蓝色,地面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道宽约两米,圆弧截面的浅浅壕沟,石板,泥土,以及壕沟中的所有一切,统统化作比渣粉还细小得多的微粒,消散在空气中,因此没有什么灰尘浮起来。壕沟之中,一片深黑色的焦痕。
白亮的光柱中蕴含的可怕高温将四周的空气焚灭成真空,更远处的空气以螺旋状的气流填补空缺,形成一道道透明胶水一样颜色的螺纹状气浪,细小的白色光点从光柱中散逸出来,和光柱一起加速,远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曳光弹。大地上的焦黑的壕沟里附着着一层玻璃状的黑色物质,反射着半空中的白光,看上去像是第二道光束。
德库拉摄政王只来得抬起手,在防御架势摆好之前就被光束击中,起初的一瞬间是安静的,安静得像烹煮着疼痛的无间炼狱,德库拉摄政王只感到自己像是被一只巨型钻头贯穿了胸口,除了钻孔般的剧痛就是足以榨干身上一切能流动的东西的燥热,他感觉不到自己还有心脏,也听不到自己是否还在呼吸,除了剧痛和高温,就是更加难以忍受的高温和剧痛。二百年了,这恐怖的感觉已经阔别了他二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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