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吕布将大军交给吴匡指挥,自己骑着赤兔马,拎着方天画戟趁夜出发,连夜奔驰三百里,来到美阳城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四日的清晨。
美阳城是军事重镇,每次西羌叛乱若要东下,必攻之地就是美阳。数次经历战火的美阳,城高二十丈,里面有许多水井,仓库里面有能让上万人吃上一年的粮食。
吕布来到东门之下,见上方竖着的大旗是宋,连忙在城下大喊:“我乃是大将军吕布,快快开门!”
城上守军低头一看,叫道:“等等!”
不久之后,宋宪来到城墙上,低头看见吕布的身影,当即大惊,连忙下令打开城门。吕布进城之后,城门关闭。经历败战的宋宪和侯成,两人都面色憔悴,虽身披甲胄却无半点威风,主将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些小卒。
“败将宋宪参见主公!”
“败将侯成参见主公!”
两人齐齐跪地,眼眸含泪,心惊胆战,生怕吕布一怒之下将他们斩杀。
吕布虎目一扫周围,锵锵有力道:“魏续无能,但终究是我的手下,他的仇我会报的。至于你们两个,若是有时间自责,不如给我多击杀几个羌人,带我去看看胡轸的大营。”
宋宪两人自然不敢反对,领着吕布去往西城。站在城楼之前,可以看到在美阳三十里外胡轸的大营,从上空看去营寨井然有序,营寨前面不远处,有两座大山分列左右,山中的树木算不上茂盛,可以看到隐藏在山中的羌人。
大约千人左右的骑兵踏着晨光,来到美阳城外五里,扯开嗓子破口大骂。难怪宋宪和侯成会那么没精神,听着敌人谩骂,又不敢出城迎战,心里面肯定会憋出病来。
“那个人就是胡轸吗?”吕布虎目半眯,用手指着下方,千人铁骑之中,站在胡字大旗下面的男人。
宋宪仔细看了看,点头道:“不错,他就是胡轸,那厮老是前来挑衅,他的样子即使烧成灰我都认得。若非山中藏有伏兵,我早就出城和他一较高下。”
吕布嘴角上扬,转身朝城下走去,吩咐道:“开城门,我要取下胡轸首级。”
宋宪大惊,急道:“主公,千万不能逞一时意气。胡轸为人骁勇非短时间能胜,若是主公被拖住,山中伏兵尽出,美阳城失守不说,主公您自身的安危也是问题啊。”
侯成深以为然道:“主公,眼下我们还是忍一忍,等大军到来在一决胜负!”
吕布将方天画戟插在地面,转身拎起宋宪两人,虎目逼人道:“胡轸小儿,我一招即可取他性命,你们两人尽管放心,点起兵马,待我击杀胡轸后,杀入敌军大营,用你们的勇武来洗刷身上的耻辱!”
宋宪两人被吕布举起,心中非但不怒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燃意。吕布旺盛的斗志将他们连日来压在心头的憋屈彻底释放出来。两人不在阻止,大声领命,追随这样的主公,即使敌强我弱,都不会感到惧怕。
下方的羌人还在那里谩骂,美阳西城门打开一道口子,刚好能容一人通过,吕布单骑策马杀出。
站在大旗下面的胡轸,见他身披金甲,手持一杆方天画戟,胯下是昔日主公的爱马赤兔。胡轸目光大喜,完全控制不住脸部肌肉,露出狰狞的笑容道:“全军冲锋!取下吕布首级!”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山中的羌人纷纷发出狂吼,骑上战马冲出山中。城门大开,宋宪和侯成两人率先冲出,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北军兵士。
吕布尚未冲到阵前,胡轸这边千人搭弓射箭。身前的天空为之一暗,密集的箭矢隔绝一切阳光。吕布画戟一挥,漫天箭矢没一个射中,全部插在地面。赤兔尽情狂奔,时间容不得他们射出第二箭。
最前排的羌人只来得及拔出弯刀,身子已经被画戟斩成两段,上半身掉落在地下,下半身紧夹着马腹,直到前行数步才从马背上掉下。
无论是五个人、十个人、甚至是十二个人,在吕布面前统统都是一戟。马不停蹄,以最短的时间撕开一道口子,直接杀到胡轸面前。
胡轸又惊又喜,挥着偃月刀直取吕布首级。
“死!”吕布暴喝一声,身子从赤兔马上跃起,人在空中,双臂紧握方天画戟,狠狠朝下一劈,宛如闪电从天而降。
胡轸面色惊恐,收刀格挡,妄想能够留得一命。
咔嚓!
刀身断成两截,胡轸从眉心被分成两半,不仅是他自己,连胯下的战马都不能免死。击杀胡轸之后,吕布纵身跃起坐上赤兔马,挥戟将胡轸大旗砍断,怒声道:“胡轸已死!谁敢和我一战!”
此时山中伏兵已经快和宋宪、侯成交锋,听到吕布的吼声都不敢相信,侧首看去没见胡轸大旗,心下慌乱。
反观宋宪和侯成,简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连日来的憋屈瞬间消失,他们怒吼杀敌,士气倍增。胡轸身旁的羌人连忙后撤,吕布穷追不舍,专门从里面挑出衣服比较好的人杀,这样的人往往地位都比较高。
吕布趁势攻破胡轸大营,羌人惊惧,只求自保,抢夺寨门而逃,相互践踏死的人不计其数。军中混乱,有能力的将领都看出势不可挽,纷纷撤军。逃不掉的人扔下手中兵器投降,吕布追击数十里,杀得满地尸体,方才收兵回城。
血红的残阳之下,大地上随处可见的血泊之中满是尸体,大多是羌人,偶尔也可以看见汉人。乌鸦们成群结队,啄食着尸体上的血肉。长矛、弯刀,往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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