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心下感动,道:“荀兄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奉先。”
荀彧为两人倒了一杯酒,道:“奉先你也别客气,叫我文若便行。来,干一杯。”
“好!”吕布举杯一饮而尽,顺便夹了一块肉片。肉片切得很薄,吃起来好吃,就是太少。
几杯酒下肚,两人渐渐熟络起来。一方面是吕布个性豪爽,另一方面是荀彧极为博学。无论是诗词、兵法,他随口都能说出几句,而且还不是半吊子的水平,可以说是样样精通。
要论诗词的话,吕布对荀彧甘拜下风。要论兵法的话,吕布并不是很喜欢荀彧的作风。荀彧认为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兵法的最高境界。吕布的信念是,行军打仗应该抱着玉石俱焚的信念,击破一切挡路的敌人。
“若是天下将领都如奉先这般想法,那么这个天下岂非是尸横遍野,如此即使战胜,又能够得到什么?”
“兵者,国之凶器。凶器不杀人,还能够叫做凶器?你不把敌人打趴在地上,别人那里肯服你。匈奴、鲜卑,这些异族都是欺软怕硬,想我前些年以五百骑大破鲜卑,斩和连首级,至今未有鲜卑再敢南下犯并州。文若,你太过天真了。”吕布话一出口,心里方知不好,想要说些道歉话,又说不出口,只好沉默。
荀彧听罢,呆立当场,面上显露出落寞之色道:“或许奉先说得对,但人生在世总要有所坚持。我只愿天下太平,汉室得以中兴。”
吕布松了一口气,他实在很怕因为刚刚的话,让自己和这个新认识不久的好友分开。拍了拍荀彧的肩膀道:“文若放心,汉室一定会中兴,无论是大将军还是主公,他们都是心怀汉室之人。”
荀彧深吸口气,用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道:“说得也是,不过奉先你对汉室是什么看法?”
吕布左右一看,见无人靠近,小声道:“说实话,我对汉室并不上心。我生平的愿望就是待在主公帐下,驰骋沙场而已。”
荀彧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晦暗,脸色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奉先,有一言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吕布哈哈笑道:“你我一见如故,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荀彧见吕布目光明亮,面容笑容。忽然有点不忍心,叹气道:“没,只是忽然想到一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对了,明日奉先要是有空的话,我可以带你好好逛逛洛阳城。”
吕布闻言大喜,道:“当然,明日主公应该没什么事情,你明日派人去孟津军营,报上我的名字即可,其实我从晋阳来,才知道天下之大……”
吕布说得口若悬河,满脸兴奋之色。荀彧见此,心下暗道:“刚才观丁原言语轻慢士人,爱结交武人。以奉先的本事,应该为一军统帅,而非担当护卫。如此看来,他轻文重武,又嫉妒贤能,古往今来,这样的人称雄一时已经算是幸运。唉,只怕我现在说出来,反而会被奉先厌恶,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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