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瓷无论怎样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玉雕师傅竟然会是楚寞!且听掌柜的那意思,楚寞还是这家玉行的东家。
他楚寞究竟是从事什么买卖的商人?怎么朱华楼是他的,这玉行也是他的?竟同时涉及了香料和玉器市场。
难道今后不管走到哪个商铺都会有个人走出来说,“这是我家公子楚寞”吗?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楚寞却在最初刹那的惊讶后恢复了常态,仰头朝她弯唇一笑:“路夫人也对琢玉很有兴趣吗?”将“路夫人”三个字咬得很重。
玉瓷仍旧沉默。之前究竟是怎么了,竟然还觉得这人的身影很是有魅力!她恨不能时光溯回,去扇那个有这想法的自己几耳光。
见玉瓷不答,他又自顾自道:“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你上次便对我那块玉佩显示出极大的兴趣来。”同时站起了身,把雕了一点的红翡递给掌柜的拿着,将衣衫下摆放下,恢复了长身玉立的翩翩形象。
忙伸手接过他递来的红翡,掌柜的喃喃念着:“路夫人……”忽然身子一震,问道,“难道是路将军府上?”
这下倒是水碧回答了他:“自然是,这京中有几家姓路的府宅?”
路老将军生前为骠骑大将军,位居正二品上,老夫人也封了诰命夫人。虽然现在不复当年威风,千麾将军只是个从四品的闲职,但多少还是有些威势的。水碧承认,不过是想表明身份,想教他不敢小瞧了夫人。
谁知那掌柜的得到了水碧的肯定,立马脸色一黑:“不行,你们不能留在这里。”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先前能,现在又不能了?”水碧也气不过,他怎么是这反应啊!
“哼,看来你们今日就是没安了好心来的。你们路府老夫人的娘家经营着上京最大的玉器行,又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挑玉器?难不成,是见我们怀瑾玉行近日风头愈盛,特意来探听情况的?”他又凑到楚寞耳边道,“公子,她们是来偷师的,不能让她们留在这里。”他就说呢,谁家能请得这种富贵的夫人来跑腿,原来是路老夫人的儿媳!
楚寞却浅笑,摆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
玉瓷本不打算同楚寞说话,立即离开的,此番听他这么一说,身子一顿,很是惊诧,两眼不自主地睁大了。原来老夫人娘家便是经营玉器行的,隐隐觉得自己想成为玉雕师的梦想有了些眉目。
她们都是内宅的女子,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水碧只是个丫鬟,更不可能知道。挺掌柜的这么说,水碧道:“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事。”
掌柜的一脸不相信地冷哼一声。
“水碧,我们走。”玉瓷不想在此多做纠缠,更何况,她同楚寞这种尴尬的关系也不适合见面。玉瓷前脚踏出,水碧便后脚跟上。
“谢天谢地,终于走了!”掌柜的终于松了口气,同时朝楚寞道,“公子,您难得过来玩玩琢玉,却遇上了这种事,我真是过意不去。”
“不,我反而该感谢你。”楚寞笑意清浅,眼睛只望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
“哎?”掌柜的有些没反应过来。
从怀瑾玉行出来的水碧犹自生气,嘟哝道:“我们并不知道老夫人的娘家经营玉器行,他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赶出来。”
玉瓷见她还在为方才的事不满,兴许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便安慰她道:“我们并不是被赶出来的,是自己出来的。”
水碧点点头,想起刚才楚寞和玉瓷的神色,心下疑惑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但她猜测夫人肯定不喜欢自己问这事,便压下了满心的疑惑,不再多问,而是道:“夫人,接下来还去哪里逛,或是回府?”
玉瓷摇摇头:“去用些茶点吧,天气这么热,你也渴了。”
主仆二人便去了醉仙居,要了壶毛尖和一碟五色香糕坐到二楼休息。
虽然闲逛半日都没有买下一件心怡的玉器,但至少看到了这个时期玉器经营的不足和玉雕的过程——假如没遇到楚寞就更完美了。
如果老夫人娘家有着全京最大的玉器行,那么不知道老夫人有没有参与其中。官宦人家虽然有朝廷俸禄,但私底下经商的真不少,或者是有自家庄子的。如果那玉行老夫人有份的话,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得些便利。
玉瓷在心中细细打算着,同水碧用完了糕点和茶,这才注意时间已经不早了。
应该回去了。
两人下楼来却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下起了雨,虽不是滂沱大雨,也不小。如果从这里走到车马驿的话,恐怕浑身都要湿透了。
“夫人,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叫了马车过来接你。”水碧当机立断道。也不知老夫人回府了没,如果回去太晚了并不好,而且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也没有等雨停的道理。
玉瓷觉得她这说法可行,就是她恐怕浑身都要湿透了,因此有些抱歉地看向她:“那你……”
水碧弯眼一笑:“我皮糙肉厚的,夫人不必担心我。”说着便奔入雨幕中,不多时便看不见身影。
玉瓷站在檐下静静等着,看着在雨帘覆盖下的街景,心内倒是闲适得很。
很快,一辆马车急急赶来,褐色帘布单驾马车,嗯,是她先前坐的那辆。
只是却没看见水碧,雨这样大,她应该在车内待着吧。心想:水碧就是够麻利,才去了那么一会儿就将马车叫了过来。
马车很快停在她的面前,赶车的小厮朝她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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