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圣泰十九年春,都城上京广福胡同的一座郡主府大门外。
一辆黑漆平头小油车缓缓地行驶到大门口停下,马车车身是民间所用的酸枝木木材,淡蓝色的车帘遮住了车内情形,整个马车简单朴素,看不出任何的特别之处。
驾驭马车的两个青年男子俱是面容清俊。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跳下马车,转身面对车内恭敬说道:“郡主,到了。”
一只白皙素手撩起淡蓝色的车帘,两个花容月貌的年轻丫鬟相继从马车内出来,落地后转身扶着两个中年嬷嬷下得马车,接着又下来两个同样貌美如画的年轻丫鬟。
而青年男子口中的郡主显然还留在马车里,毕竟自古以来闺阁女子是不能随意抛头露面的,何况是尊贵的郡主。
“郡主,属下去叫门。”青年男子恭敬请示道。
“嗯。”
一道好似潺潺溪水的清润声音从车内传出,铮静而温和,让人如春风拂面般舒服。
青年男子随即向大门走去。
另一个青年男子仍然坐在马车上,两个嬷嬷和四个丫鬟则分别静立在马车两边。
马车内,当朝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嫡女蓝云枫,抬手微微掀开淡蓝的车帘,看着大门上刻着‘宁安郡主府’五个大字的牌匾,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金光,微扬的唇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和感慨。
如墨秀发仅用一根简约典雅的紫玉簪轻轻挽着,鹅蛋型脸庞白里透着粉红,大大的杏眼犹如平静海水般深邃,隐隐透着淡淡的凉薄,里穿淡紫色衣裙,外罩透明薄烟纱,衬得整个人雅淡温婉。
放下车帘,蓝云枫轻靠着软枕,端起旁边小茶几上的清茶,优雅地品着,清秀面上淡然如水。
另一边,青年男子大步走到大门前,抬手扣了扣大门上的铁环:“郡主回府,开正门!”
良久,铁门才慢慢打开一条缝隙,一个家丁伸出头来,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青年男子,又看了看停在不远处的马车,不耐烦地叫喝道:“敲什么敲?角门在那边。”一边关闭大门,一边低声嘀咕:“一个被赶出家门的扫把星,还妄想从正门入府,真是异想天开。”
“大胆奴才!郡主回府,你非但没有跪地迎接,居然还让郡主从角门而入,对郡主不敬,简直该死!”
青年男子面色一沉,漆黑眼瞳里闪着阴鸷森寒的幽芒,一手抵住铁门,一手抓住家丁胸前衣襟拖出大门,接着一脚踢向家丁的腹部。
那一脚踢得很巧妙且力度不轻,只见那个家丁犹如抛物线一般重重跌倒在马车前的地面上,脸色瞬间惨白一片,额头豆大冷汗直冒,然一双赤红眼睛死死盯着马车:“这是老夫人的命令,难道郡主要忤逆……”
话未说完,‘啊’地一声惊天动地惨叫,震得过往行人各个心神一颤,纷纷停下脚步。
原来青年男子把那个家丁的一双胳膊给卸掉了,嘴里不屑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直接断了你的双手!”
看了看嚣张冷戾的青年男子,且另一个青年男子和马车两边的嬷嬷,以及四个丫鬟也都面色森寒,那个家丁惊恐地赶紧闭上了嘴,再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来。
而并不知晓内情的众人不由好奇马车里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连蓝府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要知道,已故蓝老太爷曾是权倾朝野的两朝丞相,如今的蓝家家主蓝大人是从四品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其胞妹更是颇受皇宠的贵妃娘娘。
“果真是祖母的命令么?”马车内传出的声音清润温和,听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听在那个家丁的耳朵里却犹如腊月飞霜,心头莫名地恐慌:“当……当然……”
“呵呵……”
浅笑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朵里,仿若此时的春阳:“本郡主虽自幼离开上京,但也知道祖母最是仁厚和善,又最注重礼仪规矩;如今本郡主遵父亲之命回自己的府邸,你却口口声声说祖母命令你紧闭大门,让本郡主从角门而入,如此你置祖母于何地?本郡主是皇上御封的宁安郡主,你又置皇上于何地?嗯?”
没想到她刚回来,蓝家人就给她一个下马威。
蓝家人,好,简直太好了!
围观的人这才知道,原来马车里竟是御封正一品的宁安郡主,于是或跪或躬身行礼。
匍匐跪在马车前的家丁,浑身颤抖,却低声狡辩道:“奴……奴才没……没有……”
他不是蓝府的家生子,并不了解郡主的品行。
可他听说,除了已故的老太爷和蓝夫人,蓝家人都不待见郡主,所以郡主从小就懦弱木讷。
谁能告诉他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说你没有欺瞒祖母,擅作主张紧闭大门,让本郡主从角门而入?还是说你没有目无尊上,藐视皇上之威严?”
家丁惨白面容没有一丝血色,只不停磕头求饶。
围观的人听明白怎么回事后议论纷纷,聪明人则另有计较。
“宁海。”
飞身跃到马车边,前去敲门的青年男子宁海恭敬道:“郡主请吩咐。”
“告诉他,目无尊上,欺瞒主子,该当何罪?”
“是!”转身,一步一步走到家丁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眼里布满惊恐的他,宁海一字一字道:“目无尊上,欺瞒主子者当杖毙,全家发卖!”
跟在郡主身边十几年,宁海自然明白郡主的意思。
表面上明元帝看似恩宠郡主,但当年郡主被蓝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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