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齐瞪着章姨娘的时候，目光似是无意地扫了楚灵仙一眼，楚灵仙却立刻会意，赶紧哭道：“章姨娘，你怎么能这样血口喷人！如果我要害妹妹，又怎么会蠢到让自己的丫鬟光天白日的去行凶？”
“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或许你的目的就像现在这样，揪着这一点嫁祸于我呢？”章姨娘冷哼一声。
楚灵仙愣住，嘴唇开合两下，显然不知要如何反驳章姨娘的话。
“你们几个那天下午都在后园湖边？”楚修齐慢慢坐回陈云梦身边，似乎有些厌烦楚灵仙和章姨娘各执一词的争执，随意提了个话头，把矛头指向了剩下的那几个丫鬟。
陈云梦看见这几个丫鬟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几个，全都是一等、二等丫鬟，在王府里吃的、穿的，比外头小户人家的小姐都好，还不用干什么活。可谁能想到王府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她们却连成一气，想要害王府嫡女的性命？
在陈云梦看来，这些丫鬟当时不制止绿柳，看到楚惜月落水也不下去救人，现在更是连成一气袒护凶手，全都应该算作是绿柳的共犯。如此狼心狗肺，全都该死！
楚灵仙听了楚修齐的话，却是一下子醍醐灌顶。
她的一双眼睛左右转动两下，唇边露出一丝笑意，胸有成竹地看向章姨娘，“既然章姨娘一定要将此事栽赃在我头上，那我也就不再替姨娘遮掩了。谁都知道，二妹妹落水那一日，除了我和绿柳、红杉，章姨娘身边的紫烟、茉儿、莉儿和杏儿都在场。我和红杉被绿柳挡住，看不见她有没有推二妹妹，可紫烟她们几个离得远，绿柳的动作她们自然看得比我清楚。紫烟她们是姨娘的丫鬟，并不是我的，绿柳要真是我指使去害二妹妹的，她们又为何要替绿柳遮掩呢？”
“你……胡说！”章姨娘恨恨瞪着楚灵仙，脸色憋得有些发红却还是没能多说出一个字来。
楚灵仙的一番话条理清晰，分析的头头是道，实在是让人无从反驳。章姨娘也知道自己今日嘴上功夫是争不过楚灵仙了，只得将一双眸子含情脉脉地看向楚修齐，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的清白。
楚惜月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透着浓浓讥诮。
章姨娘若是知道，楚修齐根本就知道谁是罪魁祸首，而且，若不是楚修齐的威胁，绿柳也不会临死还推她章姨娘出来顶罪，恐怕此刻的脸色会非常的好看！
她轻叹了一口气，前世的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那时候，楚修齐也是这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一直站在颜氏和楚灵仙那边，如珠如宝地护着她们母女，而把自己视为草芥，狠狠践踏到污泥里。她却直到死前直到真相的那一刻都一直认为楚修齐还是拿她当女儿的，他只不过是因为怕被宁国公府谋逆一事，才疏远自己……
“月儿，可是头还晕得厉害？”看着楚惜月露出痛苦的神色，陈云梦赶紧摸摸她的小脸问了一句。
“母妃，我没事……”楚惜月回过神来，看到陈云梦一脸关心的样子，险些流下泪来。楚修齐不把她当女儿就不把她当女儿吧，好在娘亲还在，自己只要做娘亲一人的女儿就够了。
楚修齐冷冽的声音也适时地响起：“章姨娘纵奴行凶，谋害二小姐，重打二十大板，禁足三个月，罚俸半年！至于仙儿，轻信自己的丫鬟，害得你妹妹险些丧命，就罚你替你祖母抄半个月的佛经。”
虽然没有明说什么，可这样的惩罚已经说明了问题。楚修齐这是在向所有人宣告，章姨娘收买了绿柳谋害楚惜月，而楚灵仙只是受了丫鬟的蛊惑，并无大过。
楚惜月在心中冷然一笑，她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在看到楚修齐衣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次，楚灵仙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绿柳不傻，她既然敢“供出”章姨娘，自然是给楚灵仙留了说法的。或者，她们一开始把章姨娘的那几个丫鬟引过去，就是打算让章姨娘来背这个黑锅。又或者，这件事，章姨娘原本就参与其中……
余光飘向早已脸色发白，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章姨娘，楚惜月的瞳孔陡然一缩。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刻她忽然十分确定章姨娘此时已有身孕，正好一个月……
楚惜月的眼眸眯了眯，章姨娘若是真有了身孕，这一顿板子下去，非但胎儿不保，说不定章姨娘还会因此伤了根本，再也无法受孕。
她双唇微抿，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章姨娘并不是好人，前世没少折磨过自己，无论刚刚自己的感觉是真是假，她只要静静地看着，什么也不说，就能看见章姨娘痛苦万分的模样。
只不过……
“父王，”就在两个五大三粗的老妈子要拉着章姨娘去行刑的时候，楚惜月忽然开口，“既然章姨娘并没有认罪，月儿就相信章姨娘不是害月儿的人。”
楚修齐脸色一黑，声音低沉的有些吓人：“你是觉得仙儿才是害你之人？”当日只有两个人的丫鬟在场。不是章姨娘，自然就是楚灵仙。
楚惜月却摇摇头：“月儿相信姐姐和章姨娘都不会谋害自己。既然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绿柳已经死了，月儿也好端端的没事，那此事就揭过去吧。还请父王不要责罚章姨娘和姐姐了，就当是给月儿积福了，好不好？”
楚修齐惊异地看向楚惜月，随即笑了两声：“月儿怎么如此善良！好，既然你怎么说了，那就依你！不过章姨娘御下不严的罪还是要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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