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阮萍移开脚。前后不到一盏茶功夫,在同一个地方,她踩到了同一只手腕,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它就是发生了。
“蚕蛹”终于一跃而起,抓过一边的破酒坛子高高扬起,就当阮萍以为他要一下子砸过来的时候,那人一手抽走了她手上的锦帕凑到眼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杂草一样的头发遮住了那人的脸,阮萍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那暖暖的嗓音,让阮萍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一个流浪汉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一般的流浪汉身上都有恨难闻的味道,可面前这只,身上却散发着好闻的青草气息,莫名地令人心安。
“这你绣的?”那人一眼鄙夷地瞥过来,随即嘴角一撇,“真丑……”可转手却将锦帕塞进自己怀里。
“诶你怎么……”半夏急了,伸手去抢,却被阮萍摁住。
重生一回,她不再想和司徒宇槐有任何瓜葛。这方帕子,只要不送到司徒宇槐手中,谁拿了都无所谓。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那人拎着酒坛子哼唱着走远,心情似乎不错。
“小姐,怎么会有这种人?”半夏不满地嘀咕着,“乱抢别人东西……”
“说了我是少爷,还忘?”阮萍轻拍半夏脑袋,快步走出了胡同--一辆皇家马车从街前驰过,虽然极尽掩饰地用了普通的马车车厢,但车前的光鲜白马却暴露了身份。
惠妃虽贤名在外,可节俭到省亲不摆皇家仪仗只坐普通马车,就不合常理了。何况这根本不合皇家仪制。
“玉兔马?”广德楼二楼的雅间里,轩辕奎看着窗前一闪而过的白马,猛地推开了窗户。
玉兔马,通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北地乌石国进献,据说是惠妃娘娘最爱,此刻走在大街上,明眼人一看便知车内人的身份。
“嘭!”
临街的几扇窗户几乎同时被推开,几条黑影破窗而出,“唰唰唰唰”临街而下,直奔马车而去。
马车依旧以常速行驶,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临近。
眼看几条黑影就要追上马车,轩辕奎朝身后竖起两根手指,红玉领命而去。
几名黑衣人来势汹汹,街上的行人纷纷尖叫着躲避。
“保护主人!”马车夫终于发现不对劲,一马鞭重重击在马背上。白马吃痛,狂奔起来,撞到了不少红烛摊子,滚了一地红烛。
黑衣人们接近马车,齐齐掏出明晃晃的长刀,一人砍向马夫,两人各从车窗一侧袭击,另一人从车顶贯刀直下--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对车内人形成了夹击之势。
阮萍躲在人群后面,锐利的双眸直射几个黑影,右手翻转,几枚明晃晃的银针在手,只要稍控内力,就能同时射中那些黑影。车中的人如果不算上惠妃这么个名号,还是她的姑姑!
几道剑风同时逼近马车,眼看就要得手!阮萍瞅准时机,手腕将翻,几柄长剑忽然在离马车咫尺处齐齐停了下来!
疾风掀起车帘一角,从阮萍的角度看,正可以看见车内的情景--车内空荡荡的,根本没人!惠妃娘娘根本不在马车上。
下一刻几名黑衣人僵硬地从马车上倒落下来,面呈呆滞,死了。
“少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广德楼门口,半夏紧紧地拽着阮萍的袖子,脸都吓白了。
“猝死……”阮萍低眼看着地上横着的几具尸首,全都是一招毙命,而且是同时中招。那些人脸上依旧保持着死前的表情,诧异僵硬却没有痛苦。
尸首上没有伤口,现场没有血迹。
高手。
“少爷,您在说什么?什么猝死?”半夏看着阮萍的表情,好像并不是很害怕。
“没什么。”阮萍将未出手的银针收好,抬头看见人群后一个颀长的身影正悄悄往人群更挤的地方钻去,头上有杂草似的乱发。
阮萍下意识跟了上去。她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刚才这个流浪汉在看到她的帕子的时候,脱口而出的是“这你绣的?”试问这是两个男人之间该有的对话么?
所以很显然,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流浪汉,早就识破了她的女儿身。这样想来,半夏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没有流浪汉会在那种地方睡觉。阮萍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阮萍追了几步,却把人跟丢了,正要回头,先前惊了的马车迎面急速而来!
刚想闪人,忽觉腰上一紧,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拦腰抱离街心,马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掀起那人一头乱发,露出一个高挺的鼻梁。
好险。
可惜阮萍被轻轻摁在那人结实的胸口,满满当当地护起来,还是看不见那人的脸。只有淡淡的青草气息萦绕在鼻际,是他!
--三年前离恨从贾氏的爪牙手下救她们的时候,其实并不轻松,浑身都挂了彩,最后还是一名神秘男子出现,才救了她们三个。那个神秘人的身上,就有这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
阮萍心思一动,抬手一击打在那人脸上!
可是重拳落了空,片刻之前还满满当当的怀抱瞬间空了,杂草头晃着脑袋拎着破酒坛子早已离去数丈。深黑色带补丁的布衣裹在他身上,像包裹着一把随时都要出鞘的剑。
是他吗?可他为什么要伪装成流浪汉?既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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