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最终还是洗白了。她死前满脸是血地朝他解脱式地咧嘴笑,孩子似地祝福他,“苏阅,忘了我吧……”
以后的那些女人都是很好很好的,苏阅注定会和她们中一个结婚生子、共度一生,可他偏偏一个都不喜欢。
……
……
飞车撞上身体的那一刻,何红豆心里不禁欢欣鼓舞:“老娘这辈子终于再也见不到苏阅这个傻白蠢了。”
然而一刻钟后她笑不出来了。地府摆渡人领着她飘到一所小学,指着一群正在踢球的熊孩子问她,“认识吗?”
何红豆天不怕地不怕连见了鬼都面不改色,偏偏最怕熊孩子,连忙摆手摇头,“不认识不认识,这群鬼的幼体我一个都不认识。”
一身中式长衫,手戴白手套,脖系英伦格子围巾,头顶宽延帽,外加一个严严实实的口罩,把自己裹得一丝缝隙不露的摆渡人瞬间龟裂了下,“我指的不是娃,是那颗球。”
何红豆这才反应过来,一眼睇去,那颗被熊孩子玩弄于蹄子之间的“足球”竟是颗人头!而且那头瘪着个嘴,眼含热泪,好生可怜的样子。
“这是孩子们的体育老师,”他指的是那颗球……是体育老师,“他叫陈世美,上辈子渣了秦香莲,死后领导判他来地府第一小学当体育老师,小学经费不够缺足球,熊孩子们就把他的脑袋当球踢。”
“嘶……”何红豆头皮一麻。
接着摆渡人大人又拎着她飞到了一家保育院,两鬼躲在校医室门口偷听。只闻里面有小受发出哎哟连天之声,其中嘿嘿咻咻之意,连何红豆也不禁脸红害臊。
“里面校医名唤许仙,没错就是那渣了白素贞,与法海双~飞的许仙。”等等,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这家伙下来后直接来了保育院,这里孩子是出了名的魔鬼党,醒着的时候往他袖口里塞毒蛇,趁他困觉直接往菊~花里塞黄鳝。现在嘛,呵呵……”
“额……”何红豆鸡皮疙瘩飞起,她晃眼觑到门缝里许仙同志满脸潮红,嗯嗯啊啊地扭动臀部,而他的臀~缝间盘旋着一条……哔……
太尼玛重口了。何红豆捂脸。
不等摆渡人带她游览下一个地方,她扑通一声跪下来抱住男人大腿,“要杀要剐就这一刀,别折磨我了,大人,您就放过我吧!”
打扮得很像鲁迅的摆渡人很嫌恶地拍拍大腿,避开何红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乞求,“起开,我腿部不缺挂件。你这种道德败坏的死人渣本来就该受到熊孩子炼狱的惩罚!”
虽然何红豆从来没有听过这一层地狱,但好像很带感的样子。思及此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接着可劲伏低做小。
“唉……不过嘛,地府理解你们这种人渣的境况,每个恶心吧啦的人渣背后都有段曲折婉转的经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话锋一转,摆渡人瞥见何红豆双肩一松,念及这是个好机会,不徐不疾自怀中抽出一份合同书,塞到何红豆面前。
“这是……?”何红豆眨巴眼。
“司命星君听过吗?专门管人间命格的家伙。一般他负责写命格,天庭负责审查,地府负责协办执行。天庭审查司那群神仙于半个月前出台一项通知,严厉打查司命星君的剧本里的不和谐因素。”摆渡人叹气,捏捏眉角,“明明上个月还说他们好这口,要星君多写点这种剧本满足他们空虚的心灵。这群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伪君子!”
啊喂,这样说神仙真的好吗?
“不和谐因素是指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部分?”何红豆赔笑问,她平素是最好这一口的。
“脖子以下的部分算轻口,这些剧本里还有更严重的问题。如今鬼差都忙晕了,人手还是不够,只好现抓壮丁。一句话,干不干,不干就扔去十八层地狱给熊孩子做牛做马。”摆渡人见她小媳妇一般耷拉着爪子,蓦地心头一阵不爽。
何红豆一听熊孩子三个字吓尿了,哪里敢不干,哆嗦着咬破手指摁了卖身契。
很久之后何红豆问摆渡人,死人渣原本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当时为何你要帮我?
摆渡人君潇洒旋一圈围巾,坐在忘川河畔,大风飒飒地吹,留给她一个满座衣冠胜雪的背影。
“可能是……我也在享受着那种后悔不迭地滋味吧……”
何红豆平静地眨着大眼睛,长长的羽睫很像蛾子的灰翅,难得温柔贞静。她听懂了这句话,亦没再多问什么。
她心中妥帖安放着另一个自己,一个父母双全家世优秀,有个处处和自己攀比的妹妹的自己。
那一年何红豆二十二岁,从全国前五学校的广告专业毕业,有一个深爱自己的男友。为了防止毕业即分手,她与男友订婚,并带着他回老家,算是为他们脆弱的爱情打个强心剂。
是的,何红豆一直认为自己与男友的爱情很脆弱,就跟她一碰即碎的家庭关系一样。
从一岁那年她妹妹出生起,尚处中二期的小红豆就认为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那个该死的小东西分走了大部分父母的爱,妹妹每每无忧无虑承欢父母膝下,何红豆就必须扮演忍让大度的好姐姐形象。
小时候,她让过妹妹自己心爱的小熊,珍藏已久的橡皮泥还有漂亮纱制的白雪公主裙。
稍大一点,为了妹妹能够读上市内最好的小学,爸妈替何红豆舍弃了名额,令她保全好姐姐名誉。
再大一些,妹妹缠着爸妈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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