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养病的日子似乎过得格外快,曼春有很多东西要去适应去学习去伪装,她拿了几本中学课本来看,半猜半学里面的繁体字,渐渐拿起汪曼春学过的小提琴,一切似乎很顺利,但只有曼春自己知道,每天夜里都会梦见那个寒意透骨的下午,明镜嘲讽的话,和明楼越离越远的身影。
汪公馆的佣人是一个18岁的乡下小姑娘和41岁的大娘,小姑娘叫阿珠,就是那天在病床前守着自己的女孩,大娘叫张妈,负责汪公馆的伙食。就在曼春尽力的遮掩下,张妈还是叹息道汪小姐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以前的汪曼春是什么样的呢,大约是欢快,有活力,健康,骄傲却不骄纵的一个大小姐吧,现在的曼春努力的去伪装,却改变不了自己骨子里是一个28岁的见惯了世间百态的警察。好在阿珠和张妈并没有怀疑,只是认为因为明楼的离开曼春受了刺激。
自那天的一场暴雨后,上海又稀稀拉拉的下了好多天的雨,这天才算放晴,上午,曼春坐在镜子前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明丽的小姑娘,脸色苍白,还带着大病初愈的羸弱。
咚咚咚“大小姐,您起了么”阿珠在门外问
“我起来了,进吧”曼春应道
阿珠端着洗漱用品进来,曼春一边洗漱,一边在脑中迅速整理出刚刚观察到的信息,走路很轻,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内侧有茧,是练□□练出来的茧子,她的鞋底有一点新鲜淤泥,在干活的时候左手总是下意识的摸了好几次裤兜,在汪公馆里鞋底是不会沾到淤泥的,只能说阿珠出去取了或者买了一样对她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而东西就放在她的左边裤兜里.
“阿珠,你今天出门了么”曼春随意问道
“我没有出门,一早就在汪公馆待着”阿珠一愣,然后赶紧说
看来这个东西并不是什么珍贵的胭脂水粉,要是是小姑娘喜欢的胭脂水粉,她犯不着说谎话,那能是什么呢?阿珠看来并不简单,长期练枪,走路很轻,撒谎的时候很镇静,一点也不像一个农村来的小姑娘,可是曼春是微表情分析师,人的生理特征是做不了假的,阿珠在说话时眼珠左转,生硬的重复了“我没有出门”这句话,她是谁派来的呢?日本人?还是汪芙蕖派来监视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曼春不想深究下去了,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根棒棒糖来缓解复杂环境带来的焦虑。
下午,她换上简单的洋装,准备出门去买点棒棒糖备着,对曼春来说,棒棒糖就是绝佳的减压良药。
张妈正在拖地,看到曼春,道“小姐,您要出门?”
“恩,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这天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下雨了,拿把伞吧”张妈放下拖把,转身去拿伞了
“也好”曼春应道
民国时期的上海,五方杂处,华洋共居,洋装与旗袍,老院和西洋楼
茶馆和咖啡店,新旧交融。曼春新奇的左右张望。不知道民国时期的棒棒糖味道怎么样。逛的累了,曼春随意找了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咖啡,叼着棒棒糖发呆。
民国的棒棒糖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果味香浓,好吃的不得了。现代的棒棒糖就没有这么好吃。
“砰”一声枪响曼春吓了一跳周围一片尖叫
曼春走出咖啡厅,几个日本士兵,把玩着□□,地上跪着一位老妇人与一个15.6岁的少年,老妇人摇摇欲坠血液一点点渗透衣裳,流到地上。
“长官,长官,饶命”老妇人颤颤巍巍道
“你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早点死,免得吓坏别人了”其中一个日本兵嘲笑,其他几个也跟着笑起来,另曼春惊讶的是,有几个胆大的围观中国群众的脸上没有焦急愤怒只有一片麻木,习以为常的麻木。
中学时学过鲁迅先生的文章,那是不懂,长大了也是似懂非懂的,到现在才明白鲁迅先生文中怒其不争的悲哀。
曼春注意到跪在地上的男孩,捏紧的拳头,挺直的脊梁,却还是低头哀求日本士兵“长官,求求你,绕了我妈妈吧”语气卑微
“松下长官,有人让我给你这个”一个卖报的小男孩将一张纸条递给其中的一个士兵转身迅速的跑了,士兵拿起字条,震惊道“不可能”再也顾不上老妇人和男孩捏紧纸条匆忙走了。其他士兵见他走了也匆忙跟上。
看他们走远,曼春匆忙跑过去,老妇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在男孩身上,男孩抬头看见了曼春,下意识抱紧老妇人警惕的盯着她
“快送到医馆去吧,再失血下去会死人的”曼春将10块大洋塞给男孩对他道
男孩接过10块大洋,低声道了谢,身体却还因警惕而绷着,艰难的扶起老妇人走了。曼春不能跟他去,上海滩到处有汪芙蕖的人,她不能做出一点不符合”汪曼春”的行为。
刚刚是她让卖报小男孩去给日本军官递纸条的。纸条上用日语写着“松下长官,您的母亲在宏仁医院刚刚下病危通知了”曼春站在士兵右后方,闻到他身上有上海宏仁医院心外科的灰草和硼酸的味道,味道比较重,阿珠去给她拿治疗心脏的特效药时她闻到过,但松下身上的味道就重多了。
汪曼春看着男孩走远,又含了一根棒棒糖也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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