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衍,或者说,应该叫他莫行。
玄通师叔的徒孙,莫字辈的佼佼者。
玄通师叔一向对机关术数颇有研究,门下弟子也多擅长机关异术,莫行的易容术如今已是独步天下。
当年天灵山大火,空台、空竹、莫行三位并不在场,之后被当成天机门叛徒通缉。莫行当年母亲病危,返回师门发现自己到处被通缉,他乔装易容溜回天灵山,发现天灵山已是一片焦土……
莫行为了躲避搜捕,居然男扮女妆,躲在京城一家乐坊当了乐师。
因为他离亭月最近,最先被亭月感知到。亭月就想办法,说要请个乐师给她当教习,在京城所有的乐师中,愣是把莫行给找了出来——当然,莫行并不知道亭月的重生亡魂,亭月只说自己与玄灵天师有些渊源,玄灵天师托梦给自己,梦中收徒,教她易学术数,让他帮助天机门的冤魂洗刷冤屈。
莫行被孟三小姐年幼坚定的目光所征服,于是心甘情愿留下来,帮她完成“天师”未了的心愿——因为这也是他的心愿。
莫行惊奇的发现,这个当时年仅十岁的小姑娘毅力惊人,悟性极高,竟然已经进入了臻化的境界,让他不得不心悦诚服。
后来莫行得知当别人家的小姐还在娘亲怀中撒娇耍赖的时候,孟三小姐已经每日天不亮就早早起刻苦练功了。
五年间,她看着亭月从知微到凝神;看着孟三小姐从小宗拳练到落英剑法,连大公子也难以在她手下讨到便宜。这位孟三小姐跟他学弹琴不过是个幌子罢了,他发现她越来越“不务正业”,不过没有办法,还是心甘情愿供她驱使。
汤城离四国交界的天枢城只有一天的路程。孟亭月一行到达汤城之后,在著名的樱泉山庄住下。樱泉山庄是五年前开始兴建的,依山傍水,山庄内有好几眼水质优良的天然温泉。山庄主人热情好客,有义气相投的朋友,管吃管住分文不取。山庄装修豪华,各种服务应有尽有,只要肯花钱,甚至可以享受王公贵族般的奢华待遇。
孟亭月递上了孟大将军的名帖,山庄的小厮热情的将孟三小姐迎到了山庄里一座单独的别院,别院里有三间正房,五间厢房,一间小厨房,还有室内室外两个温泉池。别院配有专门的丫鬟打扫伺候,所以在山庄住下后,亭月就打发家丁奴仆回孟府,只留下两个贴身丫鬟和暮衍在身边,并休书一封给父母报平安,预计二月十五左右回京云云。
亭月到达樱泉山庄已经是正月的最后一天,家丁们前脚离开汤城,亭月和暮衍后脚就乔装打扮一番,策马赶往天枢城。
亭月和暮衍假扮成兄弟俩,两人都易了容,遮住了本来的容貌。
傍晚十分,两人终于到达天枢城。再次看到天枢城城门,亭月暗自伤感,上一次来还是十五年前,她随师父玄灵天师、几位师叔还有众多师兄弟一起来参加天枢试炼,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谁能想到,一个月后,天机门竟然会覆灭,而活下来的人已寥寥无几。
如今,物是人非,师父死了,天机门灭了,师兄失踪,她不再是她,想到这里……亭月鼻子一酸。
天枢城城门外,一队卫兵正在挨个盘查。
“快走,快点,后面的跟上。”卫兵让疏通来人所有进城的人从侧门进入,正门大开却守卫森严。
“为什么不让走正门啊?奶奶个熊!你知道你爷爷是谁吗?”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汉手持两把大斧和门卫起了争执
“不管你是谁,都要走侧门,这会儿城主正在正门迎接贵客,来了天枢城就要守天枢城的规矩!”
“哼!不就是无极门吗?走侧门就走侧门”大汉虽嘴上不服软,气势却摆下阵来,嘴上骂骂咧咧地走到侧门,也不排队,直接插到了暮衍前面。
“这位兄台……”暮衍刚想发火,被亭月拦了下来。
“我们不急。”亭月向暮衍使了个眼色,他们正好看看无极门门主是何人物。
“听说今年的‘天枢试炼’轮到南商国无极门主持,南商国皇帝亲自临助阵来了!”
“听说南帝年近三十,面容俊美,文韬武略不输当年的洪武大帝,却仍未娶妻……”
“听说南帝不举……不然为何迟迟不娶!”
“听说西梁夕瑶公主色诱南帝被南帝赶了出来,玉瑶公主险些悬梁自尽,听说那玉瑶公主也是国色天香,秀色可餐……”
城门口的人群议论纷纷,看打扮有不少江湖人士,亭月和暮衍故意放慢脚步。
两人进了天枢城,城门口一里之内皆不允许逗留,二人牵着马便走边停,四处张望。
天枢城位于四国交届处,各国商人往来频繁,商业十分繁荣,在天枢城可以见到各国的货物、特产、小吃,还有穿着各国各族服装的商人。
因为天枢试炼是十五年一遇的江湖盛事,不管懂不懂易数,很多江湖豪杰都要来凑个热闹,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奇遇。
所以这几天天枢城里显得格外热闹,两边的茶楼酒肆更是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男男女女。
亭月化作一个面容微黑的少年,一身墨绿色的劲装,头发高高地在头顶束了发髻,用玉带扎紧,看上去英姿飒爽。暮衍则是一身紫色劲装,面容看上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细看之下与亭月有几分相似。
两人来到一座临街的酒楼,看起来门面颇为豪华,楼上楼下已经坐满了人。
酒楼的正门上方书写着“万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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