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轻轻打开时,折曦已经沉沉的睡去。顾止昂高大的身影向折曦轻轻迈去,那样轻的脚步,和他真的很不搭。他站在床前,久久的凝视。他的手抚上折曦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手下的脸,有着纤长的睫毛,小小的鼻子,从不施粉黛,闭上眼时,没了平时的戾气,只是她似乎又被梦魇所困。
吊瓶里的液体,很快就到底了。顾止昂没有叫来护士,单纯的怕吵了她睡觉,他知道她虽然每天都睡很长时间,只是从来不曾睡好。他小心翼翼的拔下针管,按住针眼。随后翻身上床,躺在了她身边。他轻轻的将她拢进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已经是汗涔涔的了,他不知道她有过什么样的遭遇,只是她很让他心疼。
鼻子可以闻到她头发的馨香,她很乖,慢慢的不再颤抖,她应该不知道吧,他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同样困顿不堪,生死不恋。
折曦睁开眼时,天已微亮,可眼前的胸膛...不,是白色衬衫衬托的不就是顾止昂吗。折曦抬起头,看见了他下巴的完美轮廓,那是多精致的脸。折曦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从下巴,到嘴唇,再到眼睛。身边环绕的是他身上独特的清凉。
“姜折曦。”他轻声唤她,声音略微沙哑,有些不耐烦,折曦知道这是俗称的起床气。他抓住她的手,恍惚发现,竟忘了移开手。
折曦刚要张口,就被他示意噤声。他似乎是想要再睡一会,看了折曦一眼,便再度闭上眼睛。随即姜折曦拢的更紧些,床还是比较大的,虽是单人床不过睡下两个人还算是绰绰有余。折曦也不再挣扎,只是任由他抱着,不知为何,折曦只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他似乎睡的很熟。折曦的喉咙难受的紧,却不敢咳出声来,直接成了浑身的颤抖。她几乎快咳出眼泪来,耳朵也变得红了。很快,他被惊醒了,猛然坐起身来,将折曦扶起,慢慢的抚着她的背。“姜折曦,你真是不让人省心,一会你叫我怎么安心上课。”他皱着眉,声音有些低沉。
折曦只是干笑着,喝了他递过来的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很快就要期末校考了,这是折曦转学过来的第一次大考,绝对不能缺勤,否则就要等下学期的补考了。顾止昂听了他的话,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想死的话随时都可以。”
他走的时候,折曦站起来送他到病房门口,说来挺好笑,折曦只是有些莫名的舍不得。“今天下课我就会过来,你自己乖乖的,不舒服就找江医生。”说着他轻轻捏了捏折曦的脸,一个多星期,她真的瘦了很多,顾止昂知道这不光是因为肺炎,可他不想思考原因。
折曦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她微微侧过头,回视那道一直紧盯住她的目光,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那个一直看着她的女孩,眼神里的酸涩与悲恸扎在折曦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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