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又从树上摘了几朵桃花,道:“苏公子剑法一流,想是骄傲惯了,得意之下丑态毕露,未免有些缺了礼数,苏公子以后可留点心。”一语方毕,几片花瓣齐飞了过来,苏莫眼见花瓣将至,忽而在半路上四散分开,手法之怪,匪夷所思。忙左闪右避,狼狈之极,衣袖也又被划破了一角,额头上渐渐沁出了汗来。
苏莫正待喘口气,又是几片花瓣飞来,心中叫苦不迭,而花瓣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只听“呲呲呲”声响,身上衣服已经被划的到处残破了,所幸今日体力甚好,竟未感疲惫,却是意料之外。可若是任由花雨这般花瓣横飞,一个不留神,便要命丧当场了。可要近他身,又谈何容易。
正思量间,花瓣又至,忽地心念一动,脑中闪出那日依依口中的下半部口诀,其中一句道:“气散化长风,神涣化幻影,长风无形影无声;气聚捕疾风,神宁捉鬼影,疾风现声影现形。”原来那旧布上的口诀上半部分是心法口诀,所谓何用苏莫尚不得知,此刻却渐渐明白下半部分乃身法口诀,非实战而不能得其精义。苏莫本天赋不低,在此危难之际恰激发了脑中汪洋,一瞬间醍醐灌顶,一字一句犹如排山倒海一般向苏莫扑了过来,瞬间顿悟。
苏莫既顿悟那旧布身法奥妙,此刻快如鬼魅,轻松避开越来越密的花瓣,一步一步似疾风向花雨扑了过来。花雨心里一惊,忙两手扯下桃花,一齐掷了出去。哪知苏莫犹如变了一个人,竟然再也伤他不得,还被他抓了一片桃花。花雨见状微微一笑,道:“苏公子原来一直在装疯扮傻,身法竟如此了得,不知小可的‘漫天花雨’能否一战。”一语未了,右足轻点,飞到桃花树上,突然身形一隐,桃树晃动之间,只见漫天的桃花疾风骤雨般,铺天盖地而来。秦晚语见那桃花来势迅猛,声势浩大,啊了一声,不禁为苏莫深深担忧。
苏莫虽方才顿悟旧布上的身法口诀,毕竟未为纯熟,此刻见到这漫天花雨,密如骤雨,心中慌乱,脑中只有初见花雨时他说的那八个字:百花作冢,千雨为坟!眼见桃花密雨将至,无可奈何,只得施展长风幻影之法,躲避之间,面上手上腿上均被划伤,渗出鲜血。眼见再也避之不能,苏莫心中一声长叹:罢了吧,罢了吧。长剑落地,手足渐软,竟有待死之相。
突然漫天花雨渐止,花雨飘飘然落于地上,看着颓然的苏莫道:“苏公子,你便如此弃剑待死了,难道了无牵挂了?父仇不报了,这位秦姑娘也不救了?若如此,你便自行了断吧。”一个黑衣人突然走到花雨身旁,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见秦晚语跑到苏莫身边,拾起剑,道:“苏公子,你振作一些,你不能死啊,难道这世上没有你牵挂的人了吗!”
苏莫喃喃的道:“牵挂的人,牵挂的人……”脑海突然浮现苏长风忧心忡忡的脸,一时又想到天真烂漫的柳依依,“苏哥哥,你答应我,明日我醒了,定要看到你在我边上。”胸中一热,心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一抬头,忽见秦晚语正关切地看着自己,轻声道:“多谢,秦姑娘!”突然接过剑,疾风般向花雨冲了过去。
那花雨见苏莫又冲了过来,微微一笑,拔出宝剑。苏莫所练的长生剑法本是讲究招式之快,恰与旧布上的身法相辅相成,剑法竟精进数倍。秦晚语初时见苏莫只是剑招快如闪电,此刻见苏莫身如鬼魅,已全然看不清了。一时,苏莫瞧准机会,左掌嘭的一声打在花雨身上,花雨急向后退了几步,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鲜血来。苏莫心里一惊,“我掌上丝毫无力,为何他似是受了重伤一般。”
只听花雨道:“苏公子武功高强,小可佩服,咳咳,我方才收到消息,石师兄正从城东许远山处赶来,苏公子可有信心以一敌二?”
苏莫心中一阵疑惑:“这花雨今日好生奇怪,方才总是在放我一马,未曾置我于死地,此刻一番话,又是在故意提醒我。”看了一眼花雨,见他面露微笑,气定神闲,丝毫不像受伤的样子。又想:“石贼转瞬即至,双拳终难敌四手,与其枉送了性命,不如来日再作打算。”思量既定,余光察视了一番,忽然转身拉着秦晚语手,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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