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和他素未相识,虽是为了一问他师伯的下落,此刻这般救他父子,却是豪气盖天,心中万分钦慕,若不是此刻父亲危在旦夕,早要豁出性命,前去助他一臂之力。不过听他所言,毕竟自己在这里毫无用处,反而有碍于他,一咬牙,道:“前辈放心,救醒我爹爹之后,定会来寻前辈,不忘前辈大恩!”将苏长风负在背上,忍住伤痛,快步走出大厅。
月亮又露出脸来,晚风吹过,苏莫只觉浑身一阵凉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余光中只见花雨仍在与那两人周旋,忙向厅后走去。刚迈出几步,忽然耳后风声疾响,心中一惊,只是花雨的暗器又发了过来,危急之际,用尽全力,向一旁躲闪,不让苏长风中此暗器,忽的左腿一阵刺痛,几乎站立不住,急喘一口气,额头上冷汗直冒,忍住疼痛,向厅后后门走去。
将至后门,模糊中忽见地上似是躺着一个人,苏莫小心走了过去,离的近了,月光下一张惨白的脸忽然现了出来,苏莫吓了一跳,正是他家的仆人!四处张望,隐约中又似看到了一具尸体,苏莫倒吸了口凉气,不敢多想,忙从后门走了出去。
一时,来到街上,朦胧的月光下,苏莫侧头一看,父亲面色愈加难看了,眼下是拿不到解药了,只好先行去寻大夫。
苏莫认清方向,负着父亲,小心走在街道上。其时已入夜,只偶尔有打更的声音混着零星的狗叫声从远处传来,苏莫的每一步脚步声,传到他的耳朵里,都像是在地震一般。
苏莫本受人一掌,加之方才左腿又被花瓣划伤,如同麻木了一般。其实他早已心力交瘁,要不是急着救苏长风,强撑一口气,此刻已然倒下了。苏莫正走着,忽听有悉索之声传来,忙停下脚步,一动不动,侧耳倾听。良久,再无半点声响。
忽地,左腿划伤处又深深作痛,知道倘若再行耽搁,恐怕自己难以支撑了。深吸一口气,心道:爹爹,再坚持一会儿,马上便到大夫处了。
苏莫心中自然知道,苏长风所中之毒,定非寻常大夫可医,可现下火烧眉毛之际,只有请大夫先行延缓毒性,再做打算了。至于若是大夫无计可施,苏莫也不敢往下想了。
所幸一路无事,来到济世堂前。那济世堂早已闭门歇业,大夫也进梦乡,堂中无人守夜,漆黑一片。忽然远方隐隐有马车行进之声,苏莫也不管那么多,忙用右手砸门,口中却是没有叫喊。堂中渐渐有光亮,似是油灯的微弱灯光。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这么晚敲门,吴大夫早已睡下,明日再来吧。”
苏莫道:“在下苏莫,我爹爹身中剧毒,急需吴大夫医治。”
那苍老声音道:“原来是苏公子,这就来,这就来。”
接着便听到走动之声,正在此时,济世堂大门一亮,现出几个人影来。苏莫心中一惊,回头看,只见后面屋顶上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打伤他的那人,正狞笑着看着他。
苏莫当真是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头上,如堕冰窖中。紧要关头,忙扯着疼痛的左腿,往一旁跑去。
此刻便是一个小孩子也能追上他,更不用说那些追杀他的人了。忽听身后风响,苏莫一阵绝望,料定再也难逃,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只见那人正呼啸而来,再也无力抵挡,嘭的一声,右肩也中了一掌,倒在地上。
苏莫耳边听着油灯倒在地上的破碎声,以及越来越近的马车声,意识渐渐模糊,终于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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