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祁天式安排在碧笙苑,说实话起初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可等到我们两人来到这南郊的偏苑才知道,这种安排到是合乎常理。
今年的碧笙苑,很不同。
南郊的碧笙苑,坐落在一座丘陵的半坡,顺着不太陡峭的山路一路向上,缤纷的桃花乱人视线——
红,红的似血……
我有些惊异,转眼望了望身侧的哥哥,问道:“我记得姜府的碧笙苑种的都是白桃与粉桃,这如此鲜艳的红桃……是今年栽的?”
他像是之前也并未知晓,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也是我近几日才从姜沨那听说的事,他们家前些时日派人来打扫院落才发现的。这些树栽种的都有些时日,不像是为了哗众取宠特意换掉的红桃。不过这半山红艳艳的桃花……也算是一种祥瑞吧!”
说道这,我倒是明白了这次为什么是姜家主持祁天式。这满山红桃想必也是传到了玄宗的耳朵里,众人正好顺水推舟,成了一桩吉祥的美谈。
我伸出手,轻轻折下一段桃枝,花开六七朵,鲜艳欲滴,娇艳如火,竟是比那五月最美的杜鹃还要艳丽——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隐隐觉得这其中好似隐瞒了什么。
顺着倾斜的小径走了半个多时辰,苍天红花,偶尔有微风飒飒而过发出细微的声响,这院子,到真是是静的出奇。这一路也并未见到什么姜家的主食或者奴仆,两人都觉得百无聊赖,速速出了园子。
等回到了苏府的,我见到了使我这几日都心神不宁的人。
苏锦瑟回来了。
她一袭绯红的月华裙,衣袂上的杜宇花妖媚娇艳,也不知是哪家的绣坊,竟可以绣出这般栩栩如生的花朵。
在我们刚到府门口,她这边的马车堪堪停下,如画的她,就这样施施然地从马车上飘下。
嘴角,挂着谦和恭谨的微笑。
面色红润,气色上佳,很难让我信服这样的人是因为身体虚弱多病前往襄阳求药回来。
“锦瑟见过苏昱表哥,青阳表妹。”她上前朝我们轻轻躬了躬身子,那一颦一笑,堪称完美无瑕。
我虽说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快和怀疑,还是扬了扬嘴角朝她回了回礼。
见她一步一步走进了大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我拉住一旁正欲进去的苏昱,他的脚步顿住,转过头来等我说话。
“锦瑟表姐的……父亲,对了,那个苏原伯父,现如今在哪里?”
“半年前似乎是有来过一封家书,那时的伯父似乎在……蜀川。”
我皱了皱眉头,“蜀川,伯父不是去行商的么,怎么都到了蜀川?”
蜀川?前有李白诗云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等料峭这地,伯父竟是去了那里?
苏昱拍了拍我的头,笑容带着几分莫名其妙。“怎么?这次回来怎么净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去这几天竟把脑子都撞坏了?”
我怒着嘴推了推他,可不是脑子都坏了么,一路上又是刺杀又是妖怪,你来试试?
他像是还憋着几分笑意,微弯的桃花眼波光烨烨。我没理他,转身朝着里面走去。
苏昱站在府邸门口,俊朗的身子挺拔如松,那样静静地,似乎是在等候什么。
半柱香后,不远处的翘檐飞甍之上,一个黑色的身影,翩然而下。
“主子!”那人一个翻身稳稳落下,握拳。
“那边的事……可有头绪?”苏昱的嗓音淡淡的,几分清冷若初冬的飘雪。
“南珂姑娘,被人下的是……千机蛊,想来应该是那边的主子……为了方便控制。”
“混账!”他一个挥袖,一旁側立的黑衣人被那强劲的力度震得退了三退。
默立的苏昱,一双眼几分愤懑几分不甘,闪着诡异的寒光,如同冬夜盘旋的苍鹰,骇人的阴桀。
“近些时日给我联络到无殇阁的阁主,我到要看看,他究竟能嚣张到什么程度!”
“是!”
“还有我父亲那里,不要多言!”
“属下明白!”
黑衣人如一阵烟般飘忽间消失。空旷的苏府大门,又一次清净。
左苑的柏树上,我悄然跳下,敏捷的身影轻的如同初秋飘落的枯叶,无声无息。
看向大门,我的手按上树身,情不自禁的收紧。
“啪——”
一大块树皮,就这样硬生生的被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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