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橘色光斜斜的照进来,阮阮有些睁不开眼睛,孟东伸手替她扳下遮阳板,无所谓的笑道,“是当爸爸了,孩子不是我的,是文君的男朋友的。”
“啊……”阮阮感叹了一声,有点消化不了这个问题,但毕竟是孟东的家务事,不敢问的太深。
孟东看出她的尴尬,便主动解释道,“我对文君只有亲情,没有爱情,她对我一样,只是两个家庭的原因才把我们捆绑在一起,她心里有爱的人,开始确实为了我分手了,后来旧情复燃了,然后家里催着要孩子,手段那叫一个无所不用其极,怎么说呢,我还得谢谢她男朋友给我解决了这么大一难题,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被带绿帽子还带的心甘情愿欢喜鼓舞的一大奇葩。”他说完自己笑了两声。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和文君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把过去的孟东彻底放弃,文君也愿意和他好好过一辈子,可是人的感情不是尝试就会有的,他连嘴都下不去,别说更深一层的关系,就像一个不吃榴莲的人生生被人逼着咽一大块榴莲一样。
阮阮噢了一声,“感情的事确实不能勉强,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
“闺女,一岁,我觉得太明显不是我亲生的了,长得没有一点地方像我,大眼睛翘鼻子翘嘴巴跟在文君脸上扒下来一样,改天带给你看看,挺漂亮的。”
“好啊!”阮阮欣然应允,“可是,小孩以后叫谁爸爸……”
“俩都叫呗,多个爸还不好,她和她妈又不吃亏,对了,我快离婚了。”
阮阮眨了眨眼,惊叹道,“离婚?我以为你是离不了婚的,结婚一定是很不情愿,不情愿做的事情都必须去做了怎么能轻易离婚,因为孩子吗?你家里人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了吗?”
“被他们知道我们一家三口估计得一块被捏死。”孟东笑着翻了个白眼,“我和你说啊阮阮,我今儿特高兴,特别的,我爸昨天夜里中风了。”
这个对话也太天马行空了,阮阮觉得自己的思维一定已经开始步入中老年退化阶段,不然她怎么就跟不上孟东了呢?这一波又一波的意外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再说,哪有人自己亲生父亲中风了还能高兴成这样,这是多大的仇恨呢……
孟东高兴归孟东的,巫阮阮不能跟着人家一起手舞足蹈举国欢庆就是了,她显得有点茫然,不知道该表个什么样的情,只能低声说了一句,“你别太担心,会好起来的,现在医学很发达,你家底丰厚,什么都不算问题。”
“谢谢你的祝福啊,我还挺希望医学不发达我家里穷得叮当响的。”
“别闹了孟东。”
“闹一会又不收费。”孟东果然不是在闹,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惬意,虽然没有金榜题名洞房花烛的那股激动劲,但颇有买彩票中了三等奖的惬意喜感。
车子驶入主干道时塞了一会,他见阮阮有点冷,稍稍调高了车里的温度,这是他祖宗的祖宗,再不济也不能就在他车里冻感冒了。
“没有保镖跟着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我现在觉得自己简直是车轻如燕,给我根绳栓地上我真能当风筝飘起来了。”他手指扣着方向盘感叹着,笑脸帅气,“我14岁就自己一人过了,哪儿是那受管的人啊,这几年我但凡出个门后面就要跟俩傻大个,弄的我跟光头强似得,有我在的地方有熊大熊二,傻死我得了,还得带着个文君,和蹲监狱差不多,不能反抗,我爸那花花手段多着去了,现在他话都说不清了,只能支吾,谁听得懂啊!”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仿佛有大快人心的爽,虽然听起来好像这个不孝败家子在幸灾乐祸自己的亲生父亲,但阮阮相信个中原因不止有孟东这一时兴起对自己絮叨的这么几句,因为他是霍霆最好的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么好的霍霆是不会有糟糕的朋友的。
阮阮当然也不会知道,就算那个有钱的老男人死了,孟东也无法原谅他草菅人命,更无法原谅他对自己和霍霆这两年来相处的时光剥夺。
情浓情薄,情深情浅,在他眼里不是血缘与姻缘可以决定的,而一定要是那个人才行。
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如果还无法分辨谁是真正真心的对自己好,那真叫白活。
孟东这半辈子遇过两个真正真心待他的人,一个已经远走,一个正在远走,除了他们,他谁也亲近不起来,他在验证那句矫情的话:越长大越孤单。
亲朋也好,爱人也罢,没人能一丝不漏的去感受别人的感受,伤痛别人的伤痛。
每个人的疼,都只能装在自己心里。
腿摔伤了流了血,为你缝合包扎的人可以是别人,背你步行给你温柔的可以是别人,独独那疤痕,只能落在你自己身上。
“你……”阮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脑袋里搜罗措辞,“不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江湖人士,谁都不能束缚你,好像给你一匹马一壶酒你就可以自己一人浪迹天涯了。”
孟东觉得这比喻很新奇,但又很高档洋气,撇着嘴点点头,“是有点,最好再给我配个小情儿,能洗衣服能做饭的,浪迹天涯也不能总穿一身衣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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