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算大,浪却汹涌。
浓雾深锁的洪泽湖,“扬帆号”的桨叶整齐地击打着湖面,搅动湖水“哗哗哗”声响。杨铧伸长耳朵,屏蔽一切干扰,才隐隐约约传来听到“嘿嘿嘿”的摇桨声。
他不由得无限佩服起他的杨埔大舅来。在这喧闹声中能够听到船来响动,率先报警,不仅仅是他的听觉,更是表露出他的警觉。
“够我学!”杨铧暗自感概。
飘飘洒洒的冷雨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虽不知来船的善恶,但全船人在杨焯姥爷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防备起来。
船顶上的五匹战马和两匹小马驹儿,全部被赶进后面的舵楼里。亭阁里的那张条桌上,摆满了没开封的酒坛被十多顶斗笠盖住。那酒坛不再是装的酒,而是油,是夏荣“盗取”的军用物资——火油。条桌左边是挂着军队制式的弓箭和手弩武器架,装有火箭矢、弩箭矢和羽箭的木箱,一排排分门别类整齐地堆码在条桌的右边。
散发出浓郁桐油味儿的圆圆斗笠不大,却很厚实,直径约有两尺,似乎能够挡住箭羽。
杨焯姥爷和杨埔三兄弟,头戴斗笠,手持杨家制式武器——湛金枪,身着黑色藤甲,神情肃然,稳坐的杌凳边,都放着一把散发出冰冷杀气的铁胎弓和装有二十只羽箭的箭囊。
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
杨铧的亲卫们也是头戴斗笠,统一背上杨铧设计的苗刀,呃,现在不叫苗刀了,已经被夏铭正式宣告为“华刀”,列为夏家幺房的绝密,连同从夏荣军营里抽调出来参与打制华刀的工匠,都被“保护”起来。
他得知后还无耻地提点:“厚待工匠,把每个工匠制造‘华刀’的工艺记录在案,然后融合试验,选择出最好的工艺后再大量制造。”
夏铭深以为然。
杨铧瞧着身着银色藤甲,背挎着试验品“华刀”的亲卫们,一个个如同后世影视剧中的侠客形象,心中一喜。
他抖了抖轻便的藤甲,心里对他爷爷和夏荣老爹为他们准备好的全套装备,甚是感激。对于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的他,感触很深——没有公平法律治理的大元朝,得要时时防备自身安全,才能活得更久。
亲卫们在刘雄、张龙的安排下凝神面外,在亭阁屋檐下分八方站立,担任警戒。不愧都是有传承的人,年岁虽不大,看起来气势颇为不凡。
杨铧几乎保持和亲卫一模一样的装扮和姿势,立在杨焯姥爷身后。只不过,他的脚边放着一个除了他之外,谁也不知用处的麻布包被密密匝匝的绳索困住。
他很紧张,紧张的同时心里隐隐又有一种期待。期待自己能够保持前世那狙击生涯该有的冷静,同时又期待把夏华那种手持一把石半弓,用自身力量一箭一杀贼的技能加以验证。
石半弓,那可是要一百八十斤、也就是九十公斤的凭空拉力,还要连续射上十来箭,十二岁之龄就能开拉开九十公斤的弓,想起来就不可思议,更令杨铧热血澎拜。
正是那种热血澎湃的驱动,才让他把珍藏起来准备制造成手雷之类武器的火~药拿出一包来,以备危急之时炸掉贼船,威慑贼胆所用。
尽管有可能暴露自己是送夏镇族长升天的黑手,可眼下也顾不不了那么多了。毕竟生命只有一次,只要保证生的命存在,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嘿!嘿!嘿……”低沉吼声越来越清晰,三艘渔船改造的中型战船在约莫三十丈外的浓雾中渐渐现出原形,分三方成三才阵势飞驰而来。
三艘战船上,衣衫褴褛的劫匪们头戴斗笠,手持兵刃,飞扬跋扈的目光露出凶悍之气,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住他们的抢劫之路。
探查清楚来船是贼船后,“扬帆号”突然鼓声擂响,速度提升。
“这里是宣武将军家属座驾,哪路好汉要来侵扰,报上名来!”杨焯姥爷的破锣嗓音声声刺耳,盖过了所有的声响。
“他奶奶的,宣武将军是谁?”左边船上,一个粗豪的声音遥遥传来。
“杀!管他宣武将军还是演武将军,抢了再说!”右边那艘船上,跟着冒出一个尖利阴柔的声音,腾腾杀气,扑面而来。
“滁州杨埔在此,谁敢冒犯!”
“滁州杨垬在此,还不退去!”
“滁州杨坷在此,还不留下吃饭的家伙快滚!”
杨铧的三位舅爷毫不示弱,纷纷报号。
“慢!”追在战船尾部的那艘船上,一个年轻气盛的声音阻止。随即又问:“敢问可是滁州杨家家主当面,我是混江龙李无涯!”
“哈哈哈,李无涯,你不在扬子江混怎地跑来这洪泽湖了?”杨焯大笑着反问。
混江龙又问:“杨老爷子,敢问你船上前两天可收留过一个小道姑?”
杨焯姥爷还未应答,下面船舱里却传来厉声叫嚣:“姑奶奶在此,你这条剑下混江虫竟敢追来,是嫌命长了!”
话音刚落,一团黑光裹着的人影像鱼似的,越过船顶护墙,滑进亭阁,无声无息,听不见任何声响。
“锵!”宝剑入鞘的轻鸣声,宣告了“青莲仙子”的到来。
脱去道袍的“青莲仙子”身着紧身黑丝衣,那透身黑的紧身衣把她那花骨朵似的身材,裹成一条美人蛇似的凹凸有致,她衣衫上,竟然看不到一丁点儿雨滴痕迹,那把从未离开她背上的剑,似乎从未动过。
杨铧依旧如是竹竿般地眯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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