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首。”蓝小天下意识地看向打碗花,发现打碗花一双美目正在盼着自己,不知怎的,一个不能在打碗面前掉面子的强烈自尊心在他胸口翻腾。
“什么歌?”
“快唱吧!”
桃花和杏花,一个迫不及待地问,一个迫不及待地催,生怕蓝小天不唱。
打碗花也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着。她想知道,这个往日里又傻又呆的蓝小天,唱出的歌是不是和他一样又傻又呆。而且,这首歌是蓝小天专门为她唱的,她见桃花杏花竖耳迫不及待想听的模样,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些厌恶的情绪。
蓝小天见船上三个人的架势,本来就有些紧张的他更加紧张了。他润了润嗓子,学着大卜父唱歌时的样子,站起身来,目视远方,童音未去地唱道:“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芳。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唱到最后,蓝小天竟莫名地伤感起来。或许是因为大卜父每次唱这首歌的时候,总会流下两行清泪。
歌声止,周围寂静了下来,月亮从太阳落下的另一边升起,银色的月光,洒在船里静坐着的三个姑娘身上。
“难听么?”蓝小天怯怯地问。
桃花杏花看向他,两张小脸都是惊喜,她们齐声道:“真是好听极了!”
“以前没听你唱过歌,没想到你竟是一个歌王!”桃花激动地说,她怎么会知道蓝小天是无师自通,天生有个好听的嗓子。如果让她知道蓝小天从未学过歌,恐怕连她的下巴都要惊掉下来。
杏花似乎还沉浸在歌声中,满脸凄容道:“你们汉人真是有才,歌声里的意境,凄美到让我忍不住想要哭。”
蓝小天被桃花和杏花夸赞得不好意思,没想到大卜父经常唱的歌竟有这般感染情绪的效果。他看向打碗花,他最在乎的是打碗花的态度。
打碗花也在看着蓝小天,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打碗花的一双美眸中,是脉脉的感动和柔情。
一个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柔柔的月光凄美地落下,蓝小天的眼里,打碗花如月宫里的仙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打碗花的眼里,蓝小天也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那个乳臭未干的害羞男孩了,蓝小天穿着左衽长衫,衣袂在寒风中飘卷,七尺男儿身略显伟岸,英俊的脸庞上还有些未散的稚气。
打碗花撇过脸去,结束了与蓝小天久久的对视。
蓝小天的脸色一红,一双眼睛兀自不知放在哪儿。
幽幽的湖面上,升起一片乳白色的雾霭。天地间极静,没有一丝的声响。就连打渔拉网时的吆喝声,也是半点都听不见。
桃花心细,道:“我们到哪儿了?”
蓝小天向周围看去,视线所能及之处,全是湖水和白茫茫的雾霭,近处有两座山峰,小船顺着水流从两座山峰间漂过。
蓝小天的心一沉,前不着岸,后不见人,耳旁寂静到能听见风吹雾霭的声音。小船不知不觉漂到了湖面未知的地方,他们迷失了!
杏花有些紧张地看着安静的湖面,奇怪的是,湖水在流动,却不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而小船,就是被流动的湖水带到了这里。
“我们迷路了。”桃花点起一只蜡烛,潮湿的雾气使得烛火昏暗。
打碗花整理好情绪,分析道:“我们上船时是面朝着夕阳的,也就是西方,要回去的话,就得往东划。”
“可是,小船现在运行的方向就是东方!”杏花指着小船行驶方向的天空,只见一轮朦胧的月亮在雾霭后面带着凄惨的笑容。
一时间,四个人的心全被提了起来。杏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向周围张望了一圈,脸上的表情变得绝望,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两角渐渐地往下拉去,“哇!”的一声,她趴在姐姐桃花的肩上哭了起来。
四个人里,杏花的年龄最小,也第一个承受不住面临可能死亡的压力,哭将出来。沉寂中,她的哭声显得特别刺耳。
桃花将妹妹拥进怀里,平日里两姐妹开玩笑看不出来,桃花是这样冷静稳重的一个人。她用手心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杏花的长发,柔声道:“别怕,小杏,等天亮了,我们就会看见湖岸拉。别怕,小杏。”
杏花哭着道:“姐,我…我们会…会不会……死?”
“不会,不会的。姐姐不会让你死的。”桃花用下巴碰着杏花的额头,轻柔地道。
堰塞湖,深有一百八十米,长有三百五十里,如果没有明确的方向,他们相当于是在原始森林里迷了路,还没走出去,就会被饿死。而且这里水深似海,下面有没有什么吃人的怪物还未可知。
蓝小天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向水下看去,只见水下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他才舒了一口气。
小船随着湖里的暗流漂走,周围水面上的山峰逐渐多了起来,峭壁如刀削石立,貌相狰狞,像恶兽的牙齿,透着森寒的气息。蓝小天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在他心间升起。
“怎么了?”打碗花见他身体晃了一下,轻声问。这时候任何不轻的声音都会被巨大的安静无限放大,只会徒增大家的紧张感。
“没事。”蓝小天摇头,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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