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此时的野纯处理完了那些账目,一个人站在落雁塔的塔顶,平静的看着落日的余晖,一点点的埋进远方的地平线。
落雁塔是一座七层的佛塔,座落在离萧府五公里外的明觉寺。这寺庙平日里香火鼎盛,善男信女众多。可是落雁塔却很少有人来,只有两个扫地的老僧负责这里的清洁工作。
野纯没费什么力气,轻易就来到了塔顶,这里说的塔顶,不是塔的最高一层,而是名副其实的塔顶。恢复了青年儒雅的模样,不再是中年文士的扮相,野纯嘴里叼着一片竹叶,衣袖随意一摆,脚下瓦砾上的浮尘被荡开,光洁的就像才被雨水冲刷过一般。
甩开衣摆,就在这如临天顶的高处坐了下来。在耳濡目染了高楼林立的大都市之后,没人会觉得七层的佛塔有多了不起,可此时此地,就连心境平和的野纯也油然感到一股飘然欲仙的感觉。
“原来这才是缘由,为什么之前的我就没有想到呢?”虽然有了答案,可野纯的表情依旧是在沉思。“不知不觉,我又回到了和你如此接近的地方。你……这个时候是在做什么呢?”
……
“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么?”一对恋人,男子身材修长伟岸,五官丰神玉朗,腰间一把三尺长剑,只那剑穗儿怕就是千金难求之物,而女子妩媚之中英气逼人,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半闭,仿佛已经根本不想知道自己提出的问题所能得到的答案。
夕阳西下,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女子的的臂弯紧紧环在男子的腰上,脸也轻轻的贴在他的胸前,感受那被自己渴望的阳刚带来的依靠。可是,男子一只手垂在身侧,而另一只手握住那把长剑的剑鞘,目光凝视远方……
从那以后的三百年里,只要是有晚霞的时候,野纯都会找一个高点远眺,希望能够体会到离别时那一个拥抱,她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从最初的一片茫然,到后来因修为提升,逐渐拥有了人的情感,最终领悟到那时的她浓浓的惜别之情。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他心中暗生,恨不得用他的一切交换重回那天的机会,只想说一句“我不走,陪着你!”这种情感,人们称之为——后悔。
……
足足近千年的光景,仿佛这一刻在野纯的眼前流逝,伸出手,想抓住一个片段,可是那些时光又从指缝中溜走了。就像变魔术一样,指尖轻轻的摩挲,一支烟出现在他的指间。
那个人的影像又浮现在野纯眼前,“没有读懂寂寞前,不要糟蹋这支烟。”他是野纯所见过的最强的修行者,究竟有多强,没人知道,因为有个俗套的桥段就是这样的——知道他强悍的人或灵,都已经死了。他究竟是灵还是人,野纯无法揣度,天人般的修为使得他不论幻化成任何形态都浑若天成,仿佛他变化的一切都是他的本体一样,毫无破绽。可是他却始终以一个中年男子的形象出现,唏嘘的胡碴子,蓬乱的头发,一套不那么合身的制服,在一家普通的酒店里做夜班保安。
后来野纯去找他,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从破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里面刚刚好有两支烟,而他看到后,笑了笑,“果然,烟不亏人。一人一支。”说着递了一支给野纯。
野纯迷惑的看着他,不知道这支烟代表的含义,他有些恐慌,因为他想得到的并不是这支烟,而是……一些别的东西。
看着他默默的点燃了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神中那种满足,野纯犹豫着也擦燃了打火机。然而打火机被一只手抓住,然后硬夺了过去,“像你这样还没有体会寂寞的人,不要糟蹋了这支烟。你求我的事,我做不到,不是你给的代价太少,实在是以我的修为来说,根本办不到。”
“那你能做到什么地步?”野纯不想放弃,他已经放弃过一次了,那种感觉是他没有勇气尝试第二次的。
“三天是我的极限!”
“那……还是算了吧。”野纯颓然的想,与其看着希望再破灭一次,不如从始至终都活在绝望里,至少心态平和一些。
……
看了看手中这支烟,野纯最后还是决定点燃它,“我想我已经知道什么是寂寞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流过脸颊的感觉,让野纯觉得心中一片宁静,“这种寂寞的感觉,让我觉得好像已经真真切切的是个人了。不知道这种结果,她会满意吗?”
也许现在这个空间距离,野纯很轻易就可以来到她的身边,不论时间、空间上的距离,自从那次分开以后,就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近过。可是,在向她靠近的每一步,对野纯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和上一次的不辞而别不一样的是,这回我会说清楚了再走,区别只有这样而已吗?”
……
“我叫康翎燕,你叫什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眨着眼睛在笑。
“我……叫野纯。”男孩的从外貌来看比她大一些,显得稍稍有点局促。
“好奇怪的名字,是你爹给你取的名字吗?”
“我没有爹,名字是我自己取的,纯净的原野,野纯。”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爹爹……那你姓什么?姓野吗?”
“我,呃,姓玉,对,就姓玉。”
噗的一声女孩笑了,至于为什么笑,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很美。
……
“你喜欢我吗?”翎燕牵起野纯的手,不顾他窘迫的表情,这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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