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内,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在那里,不过屋内的四人却似乎都没有把心思放在饭桌上。蓉姨和萧轻语低头站在一旁,思考着彼此不为人知的心事。萧长军眼神呆滞的停留在桌面,焦距不知在什么地方。而萧桐裕,则是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其他三人看来,委屈的让他们心疼。
“一点也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果然这就是做梦……”萧桐裕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至于其他三人此时怪异的反应,他在看过完整版“萧桐裕”的记忆后大致也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文明好青年,随意翻看他人的记忆,多多少少还是令他有那么一点点侵犯人权的犯罪感——尤其是联想到徐娘半老的蓉姨……罪过罪过!呃,笔者这么说好像有误导他人的嫌疑,偷窥萧轻语的记忆一样是罪过的!
气氛沉闷的能凝结出水来,另外三人都有一种自己的想法已经暴露在他人面前,而别人在想什么自己却无从揣摩的错觉。只有萧桐裕此时暗暗觉得好笑,“作为现存的唯一受害人,你们一个个表现的比我还痛不欲生是要闹哪样啊?我是不是应该表情更加浮夸一些,好博取同情?”
“爹,”萧桐裕忍不住道。
“裕儿,你……你肯叫我爹了?”萧长军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这十年来,他等这个称呼等的头发都白了好些,他一直告诉自己,那个混账轻佻,叫自己“萧老爷”的儿子,只是一直没有走出他的心结而已。他的裕儿依然是当年那个恭顺、纯净的大男孩。“你,你说,什么要求爹都答应你。”
没想到自己随便叫了声爹惹出这么大的反应,萧桐裕到有些手足无措,“呃,我只是想说,我刚才摔的脸好疼,能不能给我来碗粥,我好饿啊。”
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若不是为了混这顿饭吃,萧桐裕才不会上杆子的专程跑来这里认爹。
话说他这“摔”的左右两颊都是又青又肿,仔细想想还真是相当的奇葩啊!不过好在此时没人在意他拙劣的借口,看在伤员的份上,一切的不靠谱都的理由都能暂时得到原谅。
喝着蓉姨端上来的鲑鱼粥,萧桐裕怨念的看着丰盛的餐桌,可惜他疼的没办法咀嚼,这真是浪费啊!被他忧郁的目光看过,蓉姨和萧长军都愧疚的转过了头,只有萧轻语还是一脸关切的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
……
十年前
“桐裕哥哥,今天还出去玩吗?”萧轻语一脸企盼的眨着眼睛,眼睛一闪一闪的,说不出的可爱。
萧桐裕不禁在心中又妒忌上了那个俊美的小生了,轻语妹妹从小都是腻着他的,虽然他常常对此表现出不屑一顾的姿态,但那只不过是希望吸引别人更多注意力的一种孩子气的手段。对于那个可能夺走他心爱妹妹爱慕目光的罪魁祸首,萧桐裕一直以来都在暗自盘算,要怎么给那个家伙来个狠得,让他知道萧家少爷的墙角不是好挖的。
不过毕竟只是十五六岁的孩子,接受萧家耳濡目染的宽厚教育让他所谓的报复,无非就是找几个家丁去人家的场子捣乱一下之类的幼稚把戏。而家丁在弄清楚了那是自家的产业以后,无疑都是敷衍一下大少爷了事,谁会蠢的砸自家的生意?失心疯了不是?
“不去,我还有几本书要读,没空出去玩。”萧桐裕置气的说。
“那人家自己去了哦。”萧轻语笑呵呵的说,心里窃笑,“看书?糊弄鬼呢你!自打十三岁以后我就没见过你看书!”
看着女装打扮的萧轻语,萧桐裕承认自己彻底被打败了,这妖娆的小妖精,曾经一直让他以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人,而且也会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那个唯一,就像父亲母亲一样,不论如今人前地位如何显赫,却依然只取一瓢弱水饮。
“你一个女儿家,一个人跑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萧桐裕尽量端出长兄的架子,但说话的口吻,字里行间都透出一股子气急败坏的酸味。
“所以啊,你陪我去好不好嘛?”萧轻语摇着他的衣袖,你侬我侬的景象本来是相当的温馨,然而伊人的要求却让他分外的不舒服。
“为什么非去不可?那家茶馆有什么好的?”这就属于典型的明知故问了,依着萧桐裕不见黄河心不死,见了黄河也要试试游过去的性格,就算萧轻语此时亲口将原因告诉他,一样无法改变他的初衷。
“桐裕哥哥……”萧轻语并没有查觉到萧桐裕的异常,捂着烧红的脸颊,娇羞的叫了一声。最终萧桐裕还是没有扭过他的轻语妹妹,虽然万般不甘的还是去了那间茶馆。
还是在那个位置,还是同一样的时间,萧轻语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台上。戏的曲目虽然变了,可那个小生依旧那么清新爽朗,英武的身姿赢得台下一片的叫好声。
“桐裕哥哥,你说,他……有心上人了吗?”萧轻语讷讷的说,脸都缩进领口里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女生外向啊!”萧桐裕心不在焉的啜着茶,从来没有一杯茶像眼前这杯这样苦涩、难以下咽,“你自己怎么不去问他?”
“人家,人家是姑娘家啊!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不如你替我去问问好吗?”
“不好!”
“桐裕哥哥,你就帮帮忙嘛,轻语求求你了!”已经不知道是她今天第几次摇着萧桐裕的衣袖撒娇了,以往百试不爽的招数,已经令后者渐渐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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