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回到梁西木身边的第二日清晨,两军对垒的地方竟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到正午时分,已然演变成了瓢泼大雨。
西棠军军帐所处之地较为低缓,暴雨一袭,转瞬间便泥水满布,如此天公作美,南梁大军怎可不乘势而上?
主帅营,梁西木请战,允。
雨势很急,梁西木率部于西棠军前摆开阵势,派红鹰叫阵左翼先锋军将军。
*西棠帅营*
西棠的主帅显然是个庸将,听闻梁西木率部阵前,立刻六神无主地瘫坐在了椅子上,哭丧着脸抱怨道“我说早早把这小小的应城给打咯,你们偏拦着不让,这下好了,常山王来了,这可怎么办?”
西棠主将一溜儿立于帐下,荀沐最初点来的将,此刻也就剩下刘克、秦逸两人。此二人听闻刘礼如此言语,心内又急又气,禁不住想起荀沐来,不免哀叹。
程恪身为军师坐于主帅下首,见刘克、秦逸如此形状,冷哼一声,道“刘克、秦逸二位将军如何叹气呢?我们还未迎战,你们便先自泄了士气,该当何罪?!”
刘克一时有些慌乱,只那秦逸,按剑跨前一步,拱手道“我二人所叹并非自泄士气,而是忧帅之所忧,想帅之所想,无得胜之法,故而不免叹息。”
程恪闻言,冷笑一声“秦逸将军果然巧舌如簧,不若就由秦将军出战,对敌梁西木可好?”
秦逸拱手道“求之不得。”
程恪靠在椅背上,悠然地望着秦逸“哎呀呀,实在不好意思啊,秦将军,这梁西木点名要的是左路先锋军将军,这秦将军好像不是吧?”
秦逸轻笑道“即是如此,秦某只好让贤了。”说罢,点头退回刘克之后,垂眸站着。
“左翼先锋军将军何在?”刘克拄着头,幽幽道
朱义跨前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主,主帅,小的,小的根本就是个草包将军嘛,上,上战场定然是一死,小的不想死,小的家中还有个八十岁的爷爷,还有个三岁不到的闺女儿啊,主帅。”
刘克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指着朱义对程恪说“这,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将军的?简直丢人!”
秦逸左跨一步,拱手道“回主帅,此人原是我部十六队中一新兵,从未上过战场,日前只因绑了一个所谓俘虏,便得以为将。故而此刻战战兢兢也不足为怪。”
“是吗?”那刘礼嘟囔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程恪冷冷地白了秦逸一眼,才起身向刘礼拱手道“主帅或许忘了,日前他捉住了梁西木的夫人,荀霁月。”
“哦,对对对!”刘礼眼前一亮,冲程恪嚷嚷道“那女人呢?快把她绑到阵前,我看那梁西木还敢有什么动作。哈哈哈哈~朱义,你是个好苗子,好好干哈,以后有的是提拔的机会啊。”
那朱义此刻却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儿溜进去,只颤颤道“回,回主帅,这,那,那……”
“你别这这那那的,到底怎么了?”刘礼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朱义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女人跑了。”
“什么?跑了?!”刘礼大惊,气骂道“你个蠢材,怎么连个女人都看不好,还想做将军,给我撤了!拖下去,给我打死!”
一队士兵冲了进来,抓起朱义就往帐外走,那朱义此刻吓得六神无主,只觉小腹一热,一股热流便从裤缝中淌了出来,散发出一股腥臭,他此刻也管不了那许多,只挣脱那些士兵的束缚,扑倒程恪身前,抱住他的腿大声哭喊着“军,军师,程恪,程恪,你救我吖,救救我吖……”
程恪被他身上的那股屎尿味儿给薰着了,忙用手指捏住鼻子,厌恶地冲愣在那里的士兵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拖下去!”
那士兵忙快步上前,拽着朱义就往帐外拖,一路上留下了一行黄色的水渍。
朱义被拖到帐门口的时候,还挣扎着朝程恪看了一眼,只那时的程恪早已转过脸去,拿扇子使劲儿扇风,试图掩盖那腥臭恶心的味道。
朱义沮丧地合了眼,不再挣扎。
帐内,刘礼哀嚎了一声“这下子左翼将军没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时从帐外冲进来一个士兵,“报告元帅,梁西木率部逼近,指明要左翼将军出战,否则即刻攻城。”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刘礼哭丧着脸看向程恪“军师,你说呢?”
程恪悠悠站起,拱手道“回元帅,依在下所见,理应帐前点将,那梁西木只是叫阵左翼先锋军将军,并未指明是谁不是么?”
刘礼眼睛一亮,拍大腿道“对啊!军师高见!依军师看,应点谁为将出战合适呢?”
程恪勾唇一笑,道“程某不过一介布衣,幸得将军厚爱,方为阵前军师,然程某却对我西棠军将知之甚少,不若让诸位将军推荐一人,元帅意下如何?”
刘礼捻着胡须道“各位将军主意谁人为这左翼先锋军吖?”
一时帐下无人应话。
刘克一时想说荀杳,准备出列,却被秦逸拉住了袖子,他转头纳闷儿地看向秦逸,却只见秦逸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皱眉想了想,便又停了动作。
又有一士兵冲进帐内,左半身满身是血,躬身冲刘礼道“报告元帅,梁西木大军全剿我西路先锋营,周英将军被俘,此刻阵前兵士们已然群龙无首,恐不出一刻功夫就会被梁西木大军全数剿灭。元帅,阵前兵士请求左翼先锋军将军率部出战。”
刘礼闻言,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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