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的梁西木和霁月望着府里四周毫无变化的景致,心境却全然不同。都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何止岁岁年年?仅此一月有余,他二人之间就好像相隔了万水千山似的。
霁月望着梁西木的背影,心里头发闷。从他醒过来就没再好好同她说过一句完整的话,夜里总是做恶梦,惊醒时瞧见她,眼里都是那种似疑非疑的样子。他的身子距离她很近,心却离她越来越远了。
“梁西木!”霁月轻唤“这一路上你就不同我说话,到底怎么了?是因为医圣吗?”
梁西木闻言站住,他的肩膀微耸,苦笑道“怎么会?”
霁月还欲再问,就听他推脱道“我待会儿还要去处理点儿事,你先自己回房吧。”
“梁西木,你今天得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向来讨厌唧唧歪歪不清不楚的,弄得我心里头不爽快。我自问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说清楚了,我就放你走。”她快步上前伸出左手捉住了梁西木的衣袖“我的左手早就报废了,你若是不愿意解释你就走,反正我也抓不住你。”
梁西木苦笑一声,颤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好了吧!你别再逼我了,月儿,你不要再这样盛气凌人的逼我了好吗?!”
他转过身来,用力握住霁月的手,额角青筋爆裂,“别再逼我了。”
霁月眨着眼睛望他,“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梁西木冷笑一声“我们是夫妻么?你告诉我,我们是么?!”
“怎么不是,我是你八抬大轿抬进这常山王府的,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霁月皱眉扬声道
“如果我们是夫妻,你不会不听我的劝阻执意去战场。如果你不去战场,你会被断一臂吗?如果你没有被西棠朱义那混蛋断了一臂,如果你跟我说的清楚些,我会……”他骤然停下不说了。
霁月看着他爆红的双目,心里有些担忧“你会怎么?你做什么事了?”
梁西木望着霁月,冷笑一下,“我?你会担心吗?会吗?”
“怎么不会?!如果我不担心你,怎么会去求医圣来救你?怎么会……”
“够了!别再说了。”梁西木悲哀地看着霁月,使劲儿戳着自己的心口道“我心里难受!我他妈心里难受!!”他低头莞尔,“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碍眼了?看见你我就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啊!!!”他气得大吼一声,惊起了树上蹲立的黄鹂。
霁月气得唇色发白,双手发抖,“好,好样的梁西木,你让我走,我走!!”最后一个字明显带上了哭腔。
梁西木闻言,身子一震,看着霁月跑走的背影,一滴泪水滑落脸颊,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暗夜。”梁西木哑声吩咐“把红鹰调去看顾王妃吧。”
“爷,红鹰他……”
“他怎么了?”
“有些不对劲。一路上都不怎么吃东西,每天就喝点水。我怕他照顾不来王妃啊。”
梁西木垂头,低声道“无碍。只要他的武功还在就让他去。告诉他,是我的错,与他无关。”
梁西木扭头,看四方墙角围起的天空,心里头压抑,“抬一小坛桃花酿给夫人吧。我答应过她的。”
“爷,要不您亲自去?”
“不了。”梁西木轻轻笑了一声,有种苦涩从唇角蔓延开来“过了今冬,就送王妃回西棠吧。冬天天冷,路上不能让她着了凉,她最怕冷了。”
暗夜眼眶一酸“王爷,你和王妃,就真的没可能了么?”
回答他的,是梁西木寂寥萧瑟的背影。
暗夜捧着桃花酿给霁月送去的时候,她正坐在窗前发呆,见暗夜抱酒过来,轻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啦?”
暗夜敛眸,低声道“属下不知。这酒是王爷派我送来的桃花酿。”
“桃花酿”霁月自嘲一笑“他倒是好记性。”
暗夜低声道“夫人,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既然如此说了,定是想说了,想说便说罢。正好我今天心情不好,即便是坏话,我也勉强能听了。”她打开酒封,抱起坛子仰头喝了一口。
暗夜见此忙出声劝道“夫人,您不能这么喝,即便是桃花酿这种温吞酒,如此这般也是会醉的。”
“呵,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个啊,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霁月冲他摆摆手,继续对着坛口,大口喝酒。
“属下要说的不是这个。属下要说的是您和王爷的事。”
霁月不停,只一个劲儿喝酒,暗夜只得继续自说自话“王爷他并不是不喜欢王妃了,只是他心里有个疙瘩,他自己没办法解开,所以就绕在里边儿了。”
霁月依旧灌酒,并不理他,暗夜只好拱了拱手,退下了。
一小坛酒很快就让霁月给灌完了,她心里头烧得热烘烘的,头有些晕,步子不稳,唇齿间都是一股子桃花的香气。她晃荡着步子,一歪一歪地出了房门,瞧见天上飞过一直鹅黄的小鸟儿,纵身一跃,就跃到了枝头上,又看那鸟儿扑棱棱飞到了房顶上,她又提了口气,飞身落到了房顶上。她的身子轻飘飘的不太听使唤,走在房顶上一歪一歪的乱蹦,险些就从房上掉了下来。
低下丫鬟小厮站了一圈儿,叽叽喳喳的,吵得她头疼。
霁月指着下面嚷嚷的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怒道“别吵了,你们,有,有什么好大,大惊小怪的?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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