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叶鼎的相貌年轻异常,只有额头上的一道深深的皱纹,昭示着他已是垂垂老矣,配上他年轻俊朗的容貌,十分怪异。
这里是偏远的后院,与前庭的热闹不同,十分安静。九曲十八弯的回廊,边上有一小池,池中有莲花,静态悠然,隐隐有些禅意。
门外有侍女候着,叶鼎对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静静地推开门,屋内陈设简单,靠墙角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书架,上面的书籍纵古通今,包罗万象。
窗边上静立着一名女子,娴静文雅和倔强独立两种矛盾的气质在她身上却融合得极为自然。她失神地透过窗户望着池塘的莲花,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忧伤。
“洛儿。”叶鼎见她面上情绪,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轻声唤她,仿佛这样就可以将她从悲苦的情绪中带离。
那名女子转身,脸上已经一丝表情也无。她梳着最华贵的妇人发式,却不加妆容,岁月已在她身上留下苍老的痕迹,她的眼角已有细纹。
“父亲。”女子淡淡点头,神色疏离,“我来祭拜他。”
叶鼎长叹,“外头已经在等着了,你要不要去露个面?”
“不了。你若是看见涵芝,叫她过来一趟,她还没有见过他。”
“他已经……”
“父亲!”女子说话声音不大,却极富威慑力,“祭祀还等着你主持。”
叶鼎深深地看了女子一眼,而后,心事重重地离开。
祭礼的礼节繁琐。届时,会有卫威族的年轻男子,穿上祭祀的白长袍,伴随着文昌乐起舞。傅久久脱下年轻卫威族人的长袍,将他拽到厢房里,tuō_guāng了塞到床底下,整个房间除了床单,什么遮身之物也没留下。
好歹还留了床单,傅久久觉得自己已是大发慈悲了。
跳舞的年轻人会梳特殊的发辫,非男非女,三股细辫分别在左右鬓和后脑勺,以示三运当头。这给了傅久久极大的方便。她仿照着男子的发辫,画了伪装的妆。眉毛画得浓黑,斜飞入鬓。勾了眼线,显得眼睛细长深邃。再在脸上一阵倒腾,倒腾出男子的立体轮廓。
傅久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英气的少年人。她一皱眉,镜中人也皱眉,显得有些严肃。傅久久失神地想,没想到自己的男装竟可以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她再仔细端详这张脸,有些陌生,却又有些熟悉。她眨眨眼,又觉得谁也不像了。
卫威族的附属神族按地位成列排开,伊渚族在尚德城地位颇高,因此排在第一列。成鹊站得很靠前,这倒是出乎傅久久的意料。
按照约定,木灵修呆在祭祀场外,混在游散神族中,朱鸾给傅久久消息,等祭祀的舞跳完了,再出来。傅久久不会跳舞,一跳就全身僵硬,四肢打结,很容易露出破绽。偷衣服只是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朱鸾穿过窗户落在久久肩头,上面留了纸条,久久打开,不禁蹙眉——计划有变,你去西面第三个厢房。
傅久久不清楚外面的形势,只好暂时听命于木灵修。西面的厢房很安静,傅久久没费多大劲就抵达目的地。
小心地推开房门,没有人。傅久久松了口气,关上门,大咧咧地走到床边坐下。朱鸾适时地传来讯息,只有两个字——
保重!
傅久久:“……”这是什么意思?想脱离组织?
脚腕突然被人拽住,傅久久一惊,用自由的那只脚去踹床底下的人。那人却用力一拉,将傅久久整个拉下来。她掉下来,滚进床底下,还没看清人就直接撞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有点像骨头。
“阿远……”傅久久心虚地把头埋进脖子里。
“阿修说你要来当那个人的小倌。”陆远白面无表情地直奔主题。
傅久久在心里操了木灵修一遍,这小屁孩儿忒不会说话,明明知道陆远白一根筋还不解释清楚!
“只是假装一下……让她丢个人。”
“我听阿修说,小倌是出卖身体的人。”陆远白说的很直白,傅久久听的很尴尬。
“只是假装一下……”
“我不想你做小倌。”
“不做不做,真不做……”傅久久连忙顺着他说。
然而陆远白得到承诺,并没有很高兴的样子,他幽深的眸色让傅久久觉得难以呼吸。她尝试着退开,陆远白的手臂却箍得更紧。
“久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糊弄。”
傅久久心里一滞,有些慌乱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很迟钝,猜不到别人在想什么,可我能感觉到。刚才我就能感觉到,你在敷衍我。”
陆远白的手松了,可傅久久没能出去,她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她这么一回想,自己真的是在敷衍他,而这下意识的行为,她自己也没有自觉。她就这么无意识地敷衍了他多少次?想到这些,她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起来。
“对不起……”
“那你不要做小倌了。”陆远白揉了揉她的脸,抹去一层角质。
“嗯……”傅久久闷闷地应声,乖觉地爬出床底。她现在没心情想为什么是陆远白出现在这里了,也没心情想之后怎么对付木灵修。当然事后她用了大量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陆远白很不喜欢傅久久的伪装,像个男人一样,尤其久久发育的不好,但唇红齿白,很符合木灵修所说的嗜好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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