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灼年。能去二楼第三间么?”这位大人语气温和,本该是叫人放下悬着的心的。可那间屋子……老板战战兢兢地抬头,偷偷看他。青年眸光坦率,不见一丝尘杂。
这人形容高贵,想必是世家大族出身,与那人相识。甚至连人家房间位置都摸清了……
老板抹了把虚汗,恭恭敬敬地抬手朝向楼梯,“您请自便。”
青年慢悠悠地上楼,走到中途又停下,想起什么似的对老板点头致谢。
“哎呀哎呀,真是……真是……个漂亮的神族啊。”老板琢磨了半天,买来做摆设的名家名画一个字儿的墨水也没进到肚子里,只能用“漂亮”这样庸俗的词来形容那青年。
话说回来,既然已知那人住处,何必多此一举来询问他?倒像是征求他的同意了。
陆远白走上二楼,又戴上那个标志性的面具,出于礼貌地敲了敲门,门里很快有人应答。他推开门,天帝沏了两杯茶端坐着,茶水还冒着热气。主人像是早已知道他要来了。
“八夜神君请坐。”
陆远白从容不迫地坐下,轻啜一口,茶水醇香,连他这样的外行也品得出好坏。
“神君造访所谓何事?”天帝气度神闲的样子让陆远白有些茫然了,在他的想象中,天帝不该是这样从容不迫的样子。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陆远白愣神想了想,比出一个约莫七八岁孩童的身高,“你才这么大。”
天帝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浅笑道,“神君怕是记错了,我年幼时不曾见过神君。”
“怎么会。”陆远白将茶放下,敛袖偏头直视着天帝,他的目光是那般深邃,以至天帝不得不对这个他一向看不太起的神君警觉起来,“你父亲召出天雷对付我的时候,你不是在一旁看着么?”
天帝眯了眯眼,有些落寞地靠在椅子上,“神君……许是误会了什么?”
陆远白静静地看着他,五官像是神族著名雕刻大师的杰作,只是还没注入仙灵,没有灵气的样子。他淡淡睇了天帝一眼,语气淡漠,“灼年是不是看不起我?”
还未等天帝说话,他继续开口,“我虽愚钝,关乎人之真伪,还是分辨的出来的。你不必骗我。”
天帝悲戚的神情不变,“我对神君自然真心实意。”
“你撒谎。”
“……”
“你撒谎。”青年的话不容置喙。
“若是神君心中自有答案,又何必与我对质?”
陆远白摇头,“不过是我的臆测。但……久久说,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神君是想凭自己的臆测来给我定罪?”
天帝固执的样子令陆远白叹息,“我既然敢与你说,自然是亲眼所见。当年青和山上,你父亲趁南台沉睡,降下天雷。丰阳一族有秘法,才得以窥视我。但你可知这秘法,却是瑞和所传。”
既然天帝一族能窥视他,为何他不能?
天帝冷下脸,“我一向尊敬南台,尊敬神君,可也容不得神君这般侮蔑。天雷是天的所有物,岂是想召便召的。即便是我丰阳,也需集多位长老之力……”
“你又撒谎了。”陆远白风轻云淡地打断,像轻声呵斥不听话的孩子,“脚踩天雷的大鸟……”
“……”
“……不正是丰阳族的族徽么?”
将天雷踩在脚下,即意味着掌管天雷。这是只有丰阳内部的实权人物才知道的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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