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糕饼肆,午后凉爽的竹窗下,一碟糕点,一碟葵花籽,一壶茶,两人对坐,饮茶闲谈。
谈天说地,民俗故事,山川河流,贵族平民的侃天侃地,甚是畅快,时光随着日头向西又斜了几分。
“虽是如此轻悦的说着,我总觉着你有心事啊,能说说吗?”阳然状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阿娇抓抓眉毛笑一笑,说道:“嗯,上次的事还没有当面道谢……”
“嗯?停啊,打住,不用。”阳然伸手制止,“你家正经人派头大的很,狠狠谢过了,只不过你知道我的,无甚大出息。”他乐呵呵的笑着。
阿娇颇不好意思,明白阳然定然是很不高兴刘彻的谢法,只得说道:“那个……对不住,怪我没与他说清楚,为难你了。”
刘彻的作风,不等阿娇作什么反应已经有了动作,他来说对各人的承谢时阿娇为此还与他绊了几句嘴,对他的做法很不满,当时便说“你的朋友你谢我的朋友我自己谢,不用你多插手,你那么对我朋友叫人家怎么想我,该提拔的你又不管,你姐夫的小马夫很有一些气概,你倒是给些该有的赏赐呀,韩嫣还为此受了伤怎么没见你大肆赏他。”
她也看得出刘彻当时很不高兴了,不过他也只是说:“市井之人不识好歹,你日后也少来往了。”有些事有些人不该留的,刘彻已经手下留情了,他对阿娇所说的也不过皮毛,对于一些问题,刘彻的雷霆手段是定要瞒着她的。
阳然见阿娇竟然为此抱歉,赶忙解释道:“没事,你又突然客气起来叫我好不习惯。”
阿娇勉强的笑了。
阳然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感觉的到紧张气氛,东西送的还算及时吧?”
“嗯,很及时,你救了我的命。”虽是实话,阿娇却以故作神秘的语气说出来惹得两人皆是哈哈大笑。
阿娇拿出那只金玉笄递到阳然手上,说道:“这个赠你,以示谢意,也做个纪念。”
阳然迷惑的看了看她也接了。
“嗯,和你手里的一半合起来就是一直完整的金笄了,此笄其实是我舅舅赐给二姐姐刘越的及笄礼,她……”阿娇偏头想起往事,顿了顿,笑一笑又道:“阿姐出嫁前又赠予我,此番幸得它转寰救了…救了我呀,多亏有你相帮,真的谢谢你。”说道这里,似乎略感气氛沉重,阿娇调皮的眨眨眼笑说:“金笄修复本也有你的功劳,上面刻了多少人的手迹啊,可珍贵,将来赠你媳妇哟。”
阳然听她说着金笄的来历,正低了头将自己怀中的一半拿出来合在一起,又听得她最后一局话,当即晃晃金笄递回去,说道:“呵,咦咦,说什么?如此珍贵,我哪里承得起。”
“哈,同你开玩笑呐,收着吧,话说回来,你不是早前就讲你谋亲了吗?怎的还不见三书六聘的娶亲呢?”阿娇推过去问道。
阳然凝神盯着金笄看了一会才收入怀中,阿娇见他面上神色奇怪正自诧异的要问他,便见他又换上一副毫无所谓的懒散笑意道:“我就一平头老百姓急什么呀,又没人逼着又没礼制压着,不急,倒是你,是时候了啊,哎,我还想着大概再难见到你了……”他说着却见阿娇抬杯喝茶转头看向窗外,虽是笑着眼里躲闪掩饰的意思也很是明显,这姑娘从来都不懂得如何隐藏情绪。
“没事吧?”阳然不再侃笑了,认真的看向阿娇。
“没事啊。”阿娇将杯盏放下,“你说的对,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真的没事?也不像啊。”茶壶空了,阳然起身去泡新茶。
阿娇坐得久了也起身活动,倚着屋里的屏风看着阳然泡茶陷入了沉思。
阳然泡好茶转回身来见着阿娇出神,笑得温煦平和的说:“不想对我说啊,说说吧,没准我帮你出出主意。”
新茶进了杯盏,雾气袅袅的升起,晕蒙了眼前视线。
“小小烫。”阳然将一杯递到阿娇面前。
阿娇笑笑摇头,许久才轻轻说道:“我们已经半个多月没见面了,我和刘彻。”
看得到那女孩面上的苦色,阳然微笑道:“嗯,也许他忙。”
“是啊,是啊,他就是这么说的,我也如此同自己说,你看大家都这样认为了,为什么我还不高兴,我脾气大吧。”阿娇脸上充满讽刺的笑。
“阿娇,”阳然皱眉,从未见过他皱眉,阿娇不由笑了。
“能叫你笑也好啊,”阳然也跟着笑,“你不去找他吗?半个月总不能毫无音信啊。”
阿娇啪得拍了桌子说道:“他不在。”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她就一肚子火,咬唇说道:“我去找他,他们就说他不在,你知道那一日他多敷衍的与我说话,本来前一日还好好的,莫不是骗我……”阿娇说着心里酸楚,哼哼道:“彻儿都不乖了,他变了,我尽量忍着替他想,可总觉得他变了。”
阳然轻声说:“人都是成长的……”
“哼!”阿娇拍下手中杯子。
“好,好,好吧,他是大坏蛋,他不该惹你生气。”阳然与她玩笑。
“不,不对,他不是……”阿娇走了开去,两人沉默。
好一阵子,不知各自想了什么,阳然抬了凉下来的茶去递给她,对她笑说:“小女孩便是想的太多,别胡思乱想了。”
他笑的如三月间的暖阳,阿娇抬头无声的看着他,习惯性的心间感到安慰。阳然不说话一直望着阿娇笑,似乎神游天外在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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