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属下急着通报大人,加上天太黑没瞧仔细,不过看那些人穿的像是鸳鸯战袄。何大人没发信号给咱们,行宫那边估计还在胶着。”高瘦禁军刻意压低声音回话,但此刻大厅内太过安静,针落有声,还是被佑昭听进了耳里。
乌昂微怔,“怎么可能,京城三大营五军﹑三千和神机的几位首领皆被何大人唬住了,对淳王谋反之说深信不疑。又怎会出尔反尔出兵对抗禁军呢?”
乌昂看那高瘦禁军也是一脸疑惑,沉吟片刻后高喊一声,“兄弟们,随我去看看。”
大厅里的禁军闻令再顾不上施家人,呼啦啦全涌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顷刻间,大门方向有噪杂打斗声层层迫近。施老太太见状果断吩咐刘嬷嬷道:“快去把大厅门关上。刀剑无眼,别伤到孩子们。”
一扇薄薄的乌头门将外院和大厅分割成两个世界,外面嘶喊声四起,时而有人倒下,尸身碰撞到厅门,血腥味透过门窗的缝隙弥散开来,死亡的气息愈来愈近,令人几乎窒息。黑暗中,情绪失控的佑昫突然失声大哭,绝望的氛围立时席卷厅内众人。
纵使佑昭两世为人,却也失了往日的沉静。除月榛外,余下几个月丫鬟皆留在曲畔居里,她们的安危也让佑昭好不担心。她死死盯着手里的漏壶,但愿时间能过的快些。煎熬到三更时分,外头的厮杀声才有走低之势,前院原先点点火把星光也跟着慢慢退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通明,看着像是有人把灯笼全都点上了。种种迹象表明,方才的大战已有结果,只是不知哪方是赢家。
大厅的乌头门被人用力叩响的瞬间,佑昭的心也跟着“砰砰“乱跳起来。厅内众人相互对看一眼,皆不敢上前应门。正在僵持间,却听到门缝中越出一个熟悉而娇俏的女声,欣然高喊道:“姑娘快开门,是我。叛军已被打退,府里安全了。”
佑昭大喜,“是月松。”随即不再犹豫,上前打开大门。
门外此刻齐刷刷站着一排将士,带头的居然是个熟人,正是前几日和她们起过冲突的徐满。徐满依旧一副憨厚模样,抱拳嘿嘿笑道:“七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佑昭看见月松,且喜且惊问她道:“有没有受伤?”
月松眼眶微红,“姑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多亏这个莽......。”月松停下,忍不住白了徐满一眼,不情愿道:“方才叛军一路被追杀到曲畔居门前,吓得我和月桂她们躲在厢房的床板下面,幸好徐将军及时赶到,救下了我们几个。”
佑昭向徐满福一福,真诚道:“多谢徐将军不计前嫌救下月松。”
“七姑娘客气,在下只是个小小的营千总,当不起‘将军’的名号。杜将军命我留在京城诛杀叛军,施家的安危将军出城前特地嘱咐过。”徐满说完又满含深意地笑笑。
佑昭峨眉轻挑,暗怪徐满无风扬波,说话不分场合,但脸却已经红到脖子根儿,于是躲到施老太太身后不肯再和徐满照面。在场的其他施家人皆不知佑昭和杜骛之间的渊源,虽然有些奇怪徐满的态度,但并未放在心上。施老太太作为一家之主,理应礼待救命恩人,遂作揖下去以示诚意。
徐满一副受宠若惊状,连连还礼道:“我本就是个粗人,不敢受老夫人大礼。”
施老太太见徐满虽然相貌粗狂,但人情还算练达,又请求道:“徐千总对我施家有大恩,原不该再予取予求,只是老身的小孙儿几个时辰前外出打探消息,至今下落不明。京城眼下又不安生,不知可否请徐千总的人帮忙寻一寻。”
“老夫人放心,包在我身上。”徐满痛快应下,又留下一队将士帮着施家家丁处理院中尸首,领着其他人扬长而去。
一旁的冯氏大约瞧出来些什么,阴阳怪气道:“老太太,这位徐千总对咱家昭丫头当真不一般,保不齐咱们今日是沾了昭丫头的光才能留下性命。”说完双目含笑看着羞愤不已的佑昭。
施老太太今日已积攒太多对冯氏的不满,转身用手中的龙头拐杖猛地将虚掩着的厅门撞开,又回头怒视着冯氏道:“旁的心思你还是省省吧,瞧瞧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孩子,还有脸管别人的事儿。”施老太太看见旁边哆哆嗦嗦的文侓气便不打一处来,连慧姨娘教养的文仲都不如,随口打发他们回自己院中休息,扶着刘嬷嬷又进了正厅。
冯氏自从进施家门以来,从未听施老太太说过如此难听的话儿,一是惊在原地。佑昫听施老太太话里夹带着对她的不满,又呜呜哭起来。冯氏刚被骂,也没耐心哄她,怒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没听方才老太太是怎么说你的么?佑昫闻言哭地更加厉害。
正在厅门前一片吵闹声,没个清净时,门房上的赵管事来禀告周氏道:“二太太,门外有位自称清远侯世子的小公子求见,那小公子还带着不少人马。”
周氏忙让赵管事好生迎沈易谦进正厅来,疑惑道:“眼下京城正乱,谦哥儿怎么这会儿跑来了?”
沈易谦先见过施老太太,又恭谨答道:“方才叛军来家里生事,胜在家中护卫精壮,抵挡了一阵子。一个时辰前,终于盼来京营救兵彻底击退了禁军。我担心昭......,”沈易谦面上一红,偷瞥一眼佑昭,改口道:“家母担心施伯母安危,遂让我领人来府上帮忙。”
周氏心底了然,清远侯府是武将世家,侯府护卫的身手她在徐州时便见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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